聚仙台的晨雾还未散尽,九根盘龙柱已泛起微光,柱身的丹纹在朝阳下流转如活物。林昭站在青云宗的丹炉前,指尖轻轻抚过炉壁上的云纹——这是苏璃师姐特意为她打磨的“青岚炉”,以极北玄冰混合灵木心铸就,既能稳火,又能蕴养草木生机,最适合她的变异木灵根。
“时辰快到了。”青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长衫,长剑斜挎在腰间,晨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昨夜他为护她丹炉,剑指焚天宫长老,此刻气息仍带着一丝未散的凛冽,“萧烬的焚天诀霸道,聚气丹最考火候,他定是想以速度压人。”
林昭点头,指尖萦绕起淡绿色的灵力,触碰到案几上的灵草——三株凝气花、一把聚灵草,还有几片清心叶,都是炼制聚气丹的基础材料。天轮之眼在她睁眼时悄然运转,视线掠过萧烬的方向,清晰地看到他命运线中缠绕着一团赤红火焰,火焰边缘泛着黑气,正是噬心蛊的气息。
“他的火里藏了东西。”林昭低声道,目光落在萧烬的丹炉上。那是一尊黑铁大炉,炉口刻着烈焰图腾,此刻已泛出红光,显然提前预热了许久。
“不必理会。”青冥的声音沉稳,“聚气丹重‘纯’,他求快,必失其精。”
话音未落,聚仙台中央的青铜钟突然轰鸣,三声钟响震得晨雾四散。天机阁主的声音如同穿云箭,响彻全场:“第一日较量,炼聚气丹,限时一个时辰,以品级、灵气纯度定胜负。”
“开始!”
最后一字落地,萧烬已抬手按在丹炉上。只见他掌心腾起一团赤红火焰,火焰落地时竟化作一条小蛇,顺着炉壁蜿蜒而上,“嗤”地钻进炉底。这是焚天宫的“焚天诀”入门式——火蛇探路,能瞬间将炉温提至巅峰。
“好快的起手式!”周围响起一阵低呼。
萧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单手一扬,案几上的凝气花便被火焰卷着飞入炉中。他另一只手掐诀,火蛇在炉内盘旋,将灵草迅速炙烤成灰绿色的粉末,动作行云流水,显然练了千百遍。
林昭却不急。她指尖的木灵根灵力缓缓淌出,如同细密的雨丝,缠上那株凝气花。变异木灵根的“催生”之力在此刻显现——原本半开的凝气花花苞竟缓缓舒展,花瓣边缘泛起莹润的光泽,连带着周围的聚灵草都微微颤动,像是被唤醒了生机。
“她在干什么?”有修士不解,“聚气丹哪用得着催生灵草?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白靖宇在不远处的席位上吹了声口哨,手里把玩着个玉瓶:“小师妹这是要剑走偏锋啊,不过这手催生术,比去年精进多了。”
楚红绫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看仔细点!她是在剔杂质!凝气花的花蒂里有层白膜,普通炼法去不掉,用木灵根催开花瓣,才能把那层膜完整剥下来!”
果然,林昭在花瓣完全舒展时,指尖灵力突然收紧,如同灵巧的剪刀,精准地将花蒂处那层几乎看不见的白膜剥离。那层膜落地时,竟化作一缕黑气——正是凝气花中最影响丹药纯度的“滞气”。
“有点意思。”秦志高站在青云宗席位后方,背着手,眉头微蹙,看似严厉的目光里却藏着一丝赞许。他身旁的胖师傅捻着胡须,嘿嘿直笑:“咱昭丫头这手细活,可不是那些只知道猛烧火的愣头青能比的。”
此时萧烬的丹炉已开始泛出丹香。他掐诀的手更快了,火蛇在炉内翻腾,将灵草粉末反复炙烤,炉口溢出的红光越来越亮。“半个时辰足矣!”他突然扬声道,声音里满是傲气。
林昭充耳不闻,她已将处理干净的凝气花投入青岚炉。没有用猛火,只是以轮回木的温和灵力包裹着灵草,如同春风拂过大地,让灵草的药性在恒温中缓缓释放。聚灵草被她捻成碎末,借着灵力均匀地撒入炉中,每一粒粉末都裹着淡淡的绿意。
“太慢了!”焚天宫的席位上传来嗤笑,“等她炼完,黄花菜都凉了!”
萧烬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猛地收诀,炉盖“嘭”地弹起,三粒赤红的丹药跃出,在空中划过三道弧线,被他稳稳接住。丹药落地时,竟发出金石碰撞的脆响,表面流转着一层光泽——赫然是上品聚气丹!
“半个时辰!上品!”有人惊呼,“焚天宫少主果然名不虚传!”
萧烬掂了掂手中的丹药,目光挑衅地看向林昭:“林仙子,还要多久?需不需要我等你?”
林昭抬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天轮之眼清晰地看到他丹药表面那层红光下,藏着极细的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缠绕。那是噬心蛊的气息,被他以焚天诀强行压在丹内,一旦修士服下,蛊虫便会顺着灵力侵入经脉。
“不必。”她淡淡道,转回头继续控火。青岚炉的温度被她控制得恰到好处,炉口溢出的不再是浓烈的药香,而是带着草木清香的温润气息,闻之让人灵台清明。
时间一点点流逝,沙漏里的金沙已所剩无几。白小芽抱着九尾狐,在席位后急得直跺脚:“师姐怎么还不炼好?快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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