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雾突然变稠,像被揉碎的银纱裹住众人,脚下的草地瞬间消失——林砚低头,竟踩在张记纸扎铺的青石板上,巷口的纸灯亮着暖黄的光,张老板正蹲在门槛上扎纸人,手里的竹篾在烛光下泛着淡白气数。
“阿九,过来学扎纸人啊。”张老板抬头笑,脸上没有画皮的褶皱,还是记忆里温和的模样,“你上次说想学的‘活纸术’,我教你。”
林砚猛地回头,阿九已经冲了过去,手里的纸人小乙掉在地上,纸脸贴着青石板,竟流出了真泪:“张老板!你没死?我还以为你被画皮鬼……”
“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张老板摸了摸阿九的头,从怀里掏出张黄符,“这是活纸术的符纸,你试试,扎个小乙出来,能说话的那种。”
阿九的手颤抖着去接符纸,指尖刚碰到符纸,林砚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桃核串烫得惊人,第三颗桃核的木气顺着指尖探进阿九体内,竟察觉到她的气数在往符纸里流,“阿九!这是幻境!张老板已经……”
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嘶吼,画皮鬼披着张老板的皮冲进来,浊液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阿九,过来,让我穿你的皮,就能永远和张老板在一起了!”
阿九瞬间炸毛,抓起地上的竹篾就砸过去:“你骗人!张老板在这儿!”可竹篾穿过画皮鬼的身体,竟扎在了张老板的肩膀上——张老板的脸瞬间扭曲,化作黑浊雾,阿九手里的符纸也变成了枯藤,缠上她的手腕。
“阿九!”林砚甩出桃核串的清绿光,斩断枯藤,却发现周围的场景变了——不再是老巷,而是洛城的铁匠铺,李铁正举着锤砸玄铁,老道士坐在炉边喝茶,手里拿着块掺了气数碎片的剑坯。
“小铁,这剑坯得再淬三遍火,才能砍浊物。”老道士笑着递过茶,“你别急,等剑成了,我们去江南城,找能守得住气数的人。”
李铁的锤停在半空,眼泪砸在玄铁上,溅起细小的火星:“师父!你不是被浊物吃了吗?我找了你半个月……”
“傻小子,我去后山采药了。”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剑坯上的气数纹路亮得刺眼,“你看,这剑坯能打三把符剑,够你和江南城的人用了。”
李铁伸手去接剑坯,林砚刚要喊住他,就见老道士的脸突然变黑,嘴角淌出浊液:“想要剑坯?用你的气数换啊!”枯藤从炉子里钻出来,缠上李铁的腰,剑坯瞬间变成黑浊刃,抵在他的喉咙上。
“李铁!别碰他!”林砚冲过去,桃木剑带着清绿光劈向老道士,却劈了个空——场景又变了,这次是青丘山的狐宫,阿瑶跪在地上,狐族长老们围着她,手里捧着完整的狐火玉,小狐狸们在她脚边蹦跳,身上没有半点浊痕。
“阿瑶,血雾浊退了,你看,狐火玉全好了。”大长老笑着把狐火玉递过来,玉面的狐纹泛着粉光,“你不用去江南城找碎片了,我们狐族能守住青丘山。”
阿瑶的狐火瞬间熄灭,伸手去接狐火玉:“真的?长老们都没事?小狐狸们也……”
“假的!”林砚拽住她的手,桃核串的清绿光扫过狐火玉,玉面瞬间浮现出血雾浊的黑纹,“阿瑶,这是月狐精的幻境,它在勾你的执念!”
阿瑶猛地回神,狐火在掌心炸开,却见周围的狐族长老们瞬间化作黑浊雾,小狐狸们也变成了缠满枯藤的纸人——是阿九之前损失的纸兵,纸脸的朱砂纹里渗着黑浊。
“你们……怎么都分不清?”月狐精的声音从雾里传来,银白的身影在幻境中央显形,额间的月轮纹泛着黑红,“这幻境里的,不都是你们最想要的吗?张老板活着,老道士没死,狐族平安……”
林砚抬头望去,玄真也陷在幻境里——他站在清玄观的大殿,师父正拿着清玄符教他画符,符纸的青色气数飘在半空,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玄真的手颤抖着,清玄符贴在师父的背上,却没发现师父的脚正化作黑浊雾。
“月狐精!你用执念困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林砚握紧桃木剑,桃核串的清绿光暴涨,将阿九和李铁护在身后——阿九刚从张老板的幻境里挣脱,纸人小乙的纸脸还沾着泪;李铁的符剑上缠着枯藤,剑刃的淡金光弱了大半。
月狐精的身影晃了晃,月轮纹里的黑红更浓:“我被血雾浊缠了三个月,它想吸我的气数开墟境门,去江南城。”它的声音带着哭腔,银白的皮毛上渗着黑浊液,“我试过找别人,可他们都陷在幻境里,要么疯了,要么被血雾浊吃了……”
林砚突然想起太奶奶日记里的话:“心月狐性纯,能映人心,遇浊则困,遇清则助。”他摸出狐火玉,玉面的粉光与月狐精的月轮纹一碰,竟驱散了些黑浊:“你是想让我们帮你破血雾浊?”
“是!”月狐精猛地扑过来,却在碰到桃核串清绿光时停住,“碎片在幻境核心,血雾浊的根缠在碎片上,你们得先破了自己的幻境,才能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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