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内部昏暗而压抑,尘埃在光束中飞舞,仿佛无数逝去的灵魂在无声呜咽。邵青崖手中那本日文日记,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他的掌心,也灼烧着所有人的好奇心(和某些人的醋意)。
“日文?”郎千秋凑得更近,眉头拧成了疙瘩,“颜顾问,你们协会精英,是不是都得掌握八国语言?”他把矛头指向了颜珏。
颜珏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协会主修能量语言学与古符文解析。现代日语……不在必修范畴。”语气里带着点“这种普通外语也配让我学”的矜持,但仔细听,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该死,早知道当年选修课不该全选高能物理相关!)
曲挽香和秦狰自然更不可能懂日语。秦狰甚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觉得在这破本子上浪费时间纯属多余。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考虑是不是要把日记本当柴火烧了(秦狰提议)或者带回去找协会翻译(颜珏的理智建议)时,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了。
“那个……我……我大概能看懂一点。”郎千秋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确定,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邵青崖的眼神里是惊讶和探究。
颜珏的眼神里是“你居然还有这种技能?”的意外。
曲挽香的目光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饶有兴趣的打量。
秦狰则直接多了,挑眉道:“废物小点心,什么时候偷偷补课了?”
郎千秋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尤其是邵青崖那审视的目光,让他莫名心虚,赶紧解释:“咳……就是……以前为了追债……不是,是为了拓展业务!跟一个在日本生活了很多年的前辈学的!那位前辈是狐族(藏狐)的半妖,在那边混得开,懂很多门道!”他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正经八百。
邵青崖内心警铃大作: 狐族?前辈?(瞬间脑补出一个风情万种、眼波流转的传统狐妖形象,无论是男是女,似乎都跟“骚包”、“勾引”这些词脱不了干系!) 他盯着郎千秋那张天生风流薄情相的脸,心里莫名冒酸泡:跟狐狸精学的?除了日语,还学了什么?怎么教学的?是耳鬓厮磨、言传身教吗?难怪平时穿衣打扮、言行举止都这么……这么不正经! 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类似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担忧和……醋意,悄然滋生。(他会不会也对别人那样笑?那样抛媚眼?)
郎千秋完全没察觉到邵青崖脑内的风暴,见众人没再追问,松了口气,接过日记本,清了清嗓子,开始磕磕绊绊地翻译起来。他的发音不算标准,语法也时有错误,但大意基本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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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的前半部分,字里行间还能看出一个怀揣理想(扭曲)、渴望力量的年轻间谍的形象。林瀚(山村影沼)记录了他如何凭借才华和心机获得当时民国政府的信任和赏识,如何参与到核心的“门”计划中。他赞叹邵青崖的冷静、魄力与“超越凡俗的美貌”(读到这句时,郎千秋的翻译腔调明显变得酸溜溜的),认为只有这样的“神人”才配掌控终极力量,终结乱世,并流露出希望与邵青崖共同开创“新秩序”的狂热。
但随着实验的深入,尤其是来自军方(日方)的压力增大,以及开启“门”所需祭品的残酷性摆在面前,日记的笔触开始变得焦躁、矛盾。他一方面沉迷于邵青崖展现出的、近乎非人的决断力,另一方面又对血腥的代价感到恐惧和隐约的不安(这部分被他迅速用“必要牺牲”的理论强行压下)。字里行间开始出现对日方顾问的抱怨和警惕,以及一种逐渐失控的焦虑感。
“……青崖君的目光如同寒冰利刃,切割着我的灵魂……我既渴望被他如此注视,又恐惧终有一日这目光会将我彻底撕裂……帝国的承诺虚无缥缈,而青崖君的存在本身,才是更真实的‘永恒’……我必须得到他,完全地……哪怕与虎谋皮……”
郎千秋翻译到这里时,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语气里的醋意几乎要凝成实体掉在地上。(虎?你才是癞蛤蟆!还想得到邵老师?呸!)
邵青崖则听得眉头紧锁。林瀚的心理变化轨迹清晰可见,从最初的投机与崇拜,到后期的挣扎与偏执,最终滑向背叛的深渊。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扭曲的)在现实和欲望碾压下崩溃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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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的后半部分变得混乱而潦草,充斥着各种符号和意义不明的短句,显然林瀚的精神状态已经极不稳定。有用的信息不多,但足以印证他最终选择了背叛“邵青崖”,将情报出卖给日方,导致了实验场的毁灭。
合上日记,众人心情沉重。叛徒的心路历程并未带来多少同情,反而更添厌恶。
“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邵青崖压下心中的波澜,下令道。他想找到更多关于实验本身,或者林瀚最终下落的线索。
众人分散开来,在废墟中仔细搜寻。郎千秋心里憋着股无名火,翻找得格外用力,仿佛在拆林瀚的骨头。突然,他的脚踢到了一个半埋在碎砖下的、小巧精致的金属盒子。盒子没有上锁,他顺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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