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六妹妹,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勇气抗争,后悔放弃了最珍贵的东西,后悔……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
明兰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她想起前世,想起那些深夜里独自垂泪的日子,想起那些隐忍退让的委屈,想起……最后看着他娶了别人的心痛。
“小公爷……”她泣不成声。
“这一世,我不会再放手了。”齐衡擦去眼泪,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六妹妹,你信我。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齐衡了。我知道邕王府的弱点,知道朝堂的走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我有把握推掉这门婚事,有把握……为我们争一条出路。”
他上前一步,握住明兰的手——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胆地触碰她。
“只要你愿意等我,等我处理好这一切,我就去盛府提亲。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明兰的手在他的掌心颤抖,却没有抽出来。
她看着齐衡,看着那双熟悉的、却比前世更加坚定的眼睛,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的玉佩:“这对玉佩,是我母亲当年的嫁妆。那一世,我没能送出去,而现在……”
他将其中一块递给明兰,手还在抖:“我想把它送给你。”
明兰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还带着他的体温。她也从袖中取出自己的一枚玉扣——那是她一直贴身戴着的。
“这个给你。”她将玉扣放在齐衡掌心,指尖相触的刹那,两人都是一颤,“小公爷,愿你平安顺遂,我……”
“我等你……”
齐衡握着那枚玉扣,温润的玉石在掌心渐渐染上体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这秋日的凉意,而是因为那颗心,那颗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处。
“六妹妹……”他的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笨拙却真挚的承诺,“这一世,我定不负你。”
明兰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她重重点头:“我信你。”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齐衡心中那块悬了太久的大石终于落地。他笑了,那笑容里有泪,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远处又传来钟声,这次比前几次更急促了些——这是在提醒香客,寺里要开始早课了。
“该走了。”齐衡轻声说,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明兰点点头,也没有抽回手。两人就这样站着,手握着手,谁也不愿先放开。
最后还是齐衡先松开了手。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小心地包好那枚玉扣,收进贴身的衣袋里:“六妹妹,这玉扣我会一直带着,见它如见你。”
明兰也将玉佩小心收好:“我也会一直带着。”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泪光,却也都有希望。
“六妹妹,”齐衡郑重地说,“回去之后,无论听到什么传言,都别信。邕王府的婚事,我会想办法推掉。你只需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
“我会等。”明兰也郑重地点头,“但小公爷也要答应我,一切小心。邕王府不是寻常人家,若有危险……宁可暂避锋芒,也不要硬拼。”
齐衡心中一暖。她在担心他。
“我会的。”他柔声道,“为了你,我也会小心。”
梅林外传来脚步声,是丹橘的声音:“姑娘,该回去了,大公子在前面等呢。”
明兰最后看了齐衡一眼,转身走出凉亭。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见齐衡还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晨光越来越亮,驱散了最后一点晨雾。阳光洒在齐衡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温柔而坚定。
明兰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梅林。
回程的马车上,明兰静静靠在车壁,手中握着那枚玉佩。
丹橘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小公爷他……”
“他会处理好一切。”明兰轻声说,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马车驶过热闹的街市,叫卖声、车马声、人语声交织成一片繁华。明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京城,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前世,她总觉得这京城像个华丽的囚笼,处处是规矩,处处是束缚。可这一世,有了齐衡那句承诺,有了彼此相认的秘密,连这囚笼似乎都变得可亲起来。
马车在盛府门前停下时,长柏已经提前下车等待。见明兰下车,他上前低声问:“如何?”
明兰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轻松:“二哥哥放心。”
长柏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虽然眼睛微红,精神却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心下稍安:“进去吧,祖母在等你。”
寿安堂里,老太太正坐在暖炕上做针线。见明兰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温声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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