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了个黄道吉日,天刚蒙蒙亮,盛府上下便忙碌起来。今日是去海家提亲的大日子,府中处处张灯结彩,下人们个个喜气洋洋。
盛纮特意告假一日,早早起身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崭新的藏青色直缀,腰间系着玉带,显得格外精神。
王若弗更是精心打扮,穿着一身绛紫色缠枝莲纹褙子,头戴赤金点翠头面,腕上套着一对翡翠玉镯,通身的喜气。
长柏今日也格外郑重,穿着一身月白直缀,腰系青色丝绦,更衬得他气质清雅,举止从容。
明兰和如兰早早来到前厅,帮着打点要带去的礼品。只见院子里整齐摆放着十二抬聘礼,都用红绸装饰,显得格外喜庆。
“二哥哥今日真精神。”如兰小声对明兰说道,眼中满是欢喜。
明兰微笑着点头,仔细检查着礼单。只见上面详细列着:活雁一对、金银头面四套、各色绸缎二十四匹、上等文房四宝两套、古籍字画若干.…..每一样都是精心准备,既显诚意又不失体面。
辰时三刻,盛家一行人郑重启程。马车缓缓驶向海府,沿途引来不少百姓驻足观望。王若弗在车内不住地整理衣襟,显得有些紧张。
“母亲放宽心,”临行前,明兰轻声安慰,“海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定会成全这门好亲事。”
马车在海府门前停下,早有海家的管事带着下人在门前迎候。海府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式建筑,粉墙黛瓦,飞檐翘角,门前一对石狮子威严矗立,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雅致。
“盛大人、盛夫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海家老爷海文渊亲自在二门处相迎,他身着深蓝色直缀,举止儒雅,面带笑容。
双方在花厅分宾主落座,丫鬟们轻手轻脚地奉上今年新采的龙井茶。海家是书香门第,厅内布置清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皆是前朝名家的真迹。多宝阁上摆放着古籍瓷器,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盛纮率先开口,语气郑重:“今日冒昧登门,是为犬子长柏求娶贵府二小姐。久闻贵府千金贤良淑德,犬子倾慕已久。”
海文渊含笑看向长柏,目光中带着欣赏:“贤侄才学出众,此次高中进士,实乃年轻一辈的翘楚。小女能得贤侄青眼,是她的福分。”
长柏起身行礼,举止从容:“伯父过奖。晚辈才疏学浅,还需勤学不辍。久闻海家二小姐知书达理,晚辈才是心生敬慕。”
这时,海夫人领着海朝云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海朝云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绣玉兰衣裙,外罩一件月白色比甲,发间只簪一支珍珠步摇,步履轻盈,举止端庄。她微微垂首,露出纤细的脖颈,更显得温婉可人。
王若弗一见便心生欢喜,上前拉住海朝云的手,仔细端详:“好标致的姑娘,这通身的气度,当真难得!”
海朝云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如春风:“夫人过奖了。小女才疏学浅,还要请夫人多多指教。”
双方家长交换了儿女的庚帖,盛家备的聘礼也一一抬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对活雁,寓意婚姻忠贞不渝。随后是十二抬聘礼,包括金银首饰、绸缎布匹、文房四宝等。每一样都精心准备,既显诚意又不失体面。
海文渊仔细看过礼单,满意地点头:“盛家真是费心了。这些礼物都很合宜,可见亲家用心良苦。”
接下来的宴席上,两家人相谈甚欢。海文渊与盛纮谈论朝局时事,言谈间颇为投契;海夫人与王若弗说起家务琐事,也是相见恨晚;长柏则与海朝云的兄长海朝宗切磋学问,两人就着《春秋》《礼记》等经典相谈甚欢。
“听闻长柏对《春秋》颇有研究?”海朝宗问道,眼中带着考较之意。
长柏谦逊作答:“略知皮毛。倒是听说海兄精于《礼记》,礼者,天地之序也,这句话深得我心,改日还要向海兄请教。”
屏风后,海朝云悄悄打量着未来的夫婿,见他谈吐不凡,举止有度,待人接物不卑不亢,不由微微颔首,唇角泛起浅浅的笑意。
宴席过半,海家请来的官媒上前,说着吉祥话:“两家结亲,真真是天作之合。盛公子才高八斗,海姑娘贤良淑德,这姻缘再般配不过。今日天公作美,正是良辰吉时啊!”
交换信物时,长柏取出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双手奉上:“这枚玉佩虽不贵重,却是在下的一片心意。”
海朝云微微脸红,回赠一个亲手绣的香囊,上面绣着青竹图案,针脚细密:“小女手艺粗浅,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都迅速移开,耳根却悄悄红了。这一幕落在双方家长眼中,更是平添几分喜气。
宴席持续到申时方散。临别时,海夫人拉着王若弗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朝云这孩子性子柔顺,但年纪尚小,若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多多教导。”
王若弗笑道:“夫人放心,我定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回程的马车上,王若弗难掩喜色,对盛纮说道:“海家姑娘真是个好的,知书达理,模样也周正。更难得的是那通身的气度,不愧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
盛纮捋须微笑,显然也十分满意:“海家家风严谨,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差。这门亲事,我很是满意。”
长柏虽未说话,但眼中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中轻轻摩挲着那个绣着青竹的香囊。
马车驶回盛府时,夕阳正好。府中下人早已得知喜讯,个个眉开眼笑。明兰扶着王若弗下车,轻声问道:“母亲可还满意?”
王若弗拍拍她的手,笑容满面:“满意,再满意不过了。你二哥哥这门亲事,真是再好不过。”
当晚,盛府设宴庆祝。盛老太太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席间,盛纮特意吩咐管家给下人们都发了赏钱,整个盛府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这桩婚事,就此定了下来。两家的婚期定在秋天,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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