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的紧张气氛方才散去,京城便迎来了一场由英国公府主办的盛大马球会。
这场聚会明面上是为了让刚结束科考的举子们松快松快,实则却是各家相看姻缘的绝佳时机。
当那张洒金请帖送到盛府时,顿时在府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各房反应各异,暗流涌动。
林栖阁内,林噙霜捧着那张精致的请帖,激动得手指微微发颤。自上次被禁足后,她们已经许久没有在京城社交场合露面了,这次的机会对墨兰而言,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墨儿,这可是天赐良机!”她拉着女儿的手在窗边坐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英国公府的马球会,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到场。你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绝不能让你那两个妹妹又抢了风头。”
墨兰对着铜镜细细描画着眉毛,闻言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阿娘说得轻巧,那梁家六公子虽说对我有意,可终究比不上小公爷的家世。若是能得了齐家的亲事......”
她放下眉笔,转身面对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憧憬,“那才是真正的风光。”
“我的好墨儿,你怎么还在犯糊涂!”林噙霜急忙打断她,警惕地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齐家那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吗?平宁郡主眼高于顶,连嫡出的明兰都看不上,何况是你?”
她凑近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可梁家就不同了,永昌伯爵府的门第虽不及齐国公府,却也是实打实的勋贵。我听说梁六公子最得老夫人宠爱,你若是能嫁过去......”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将来的好处,不必母亲多说吧?”
墨兰轻抚着梳妆台上新得的珍珠簪子,若有所思:“可听说那梁晗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比得上小公爷的才学?女儿听说他连科考都没参加,整日里不是听曲就是看戏,这样的纨绔子弟......”
“这你就不懂了,以他的家世,何须辛苦参加科考?”林噙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拿起梳子为女儿梳理长发。
“何况男人嘛,成了亲自然就收心了。重要的是家世,是能不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髻,声音愈发轻柔,“这次马球会,你定要好好表现。我听说梁家最是看重女子的才情,你那些诗词歌赋,也该派上用场了。记得穿那件新做的水蓝色百蝶穿花裙,最衬你的气质。”
墨兰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女儿知道了。只是......若是小公爷也在场,女儿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那是自然。”林噙霜眼中精光一闪,“多个选择总是好的。不过切记,不可太过明显,免得两头落空。”
与此同时,葳蕤轩内也是暗流涌动。王若弗拿着请帖,眉头紧锁,在屋里来回踱步:“这马球会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柏哥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如兰、明兰也都到了该相看的年纪......这可如何是好?”
刘妈妈在一旁劝道:“大娘子何必忧心,二公子才学出众,这次科考必定高中,到时候提亲的人怕是要踏破门槛呢。至于两位姑娘,都是品貌出众的,还愁找不到好人家?”
“我愁的不是这个。”王若弗叹了口气,在榻上坐下,“你是不知道,我听说贺家老太太前几日又递了帖子,说是过些时日要来拜访。自打上回齐家那事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带着担忧:“你是没看见平宁郡主那日的眼神,明明笑着,却让人脊背发凉。这样的高门大户,咱们实在招惹不起。”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暮苍斋的方向隐约传来少女们的笑语声,王若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明兰那孩子,看着温顺,实则最有主意。齐家那样的人家她都......唉,我是真怕她将来嫁入高门受委屈。倒不如寻个门当户对的,安安稳稳过日子。”
正说着,明兰恰好来给母亲请安。今日她穿着一件淡雅的月白色襦裙,发间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却更衬得气质出尘。
王若弗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心里一动,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明儿,母亲有句话想问你。”
明兰乖巧地应道:“母亲请讲。”
“我瞧着贺家哥儿很是不错。”王若弗斟酌着措辞,仔细观察着女儿的神色,“性子温和,医术也好,最重要的是家世相当,你若是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你觉得如何?”
明兰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婉却坚定的笑容:“母亲的心意女儿明白,只是......”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清晰,“女儿不敢欺瞒母亲,女儿……对贺家公子并无此意。”
王若弗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是为何?贺家哥儿人品才学都是上乘,你......”
“母亲。”明兰轻轻握住王若弗的手,目光澄澈如泉,“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但婚姻大事,终究要讲究缘分。贺家公子虽好,却非女儿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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