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接过食盒,感动地道谢:“劳母亲挂心了。”
明兰远远望着这一幕,想起前世知晓的真相,不由暗叹这位小秦氏的演技精湛。
这时她注意到小秦氏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手中捧着备用的文房四宝和吃食,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贡院门前渐渐排起长队,衙役开始挨个搜检。
齐衡排在队伍前列,身姿挺拔如竹。晨光渐渐明亮起来,将他月白色的衣袖染上一层浅金。
经过搜检时,他忽然回头,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明兰身上。
那一刻,晨曦正好越过贡院的飞檐,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印。
明兰静静立在祖母身侧,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月白身影。她知道九日后这扇大门再度开启时,许多人的人生都将改变。长柏将会金榜题名,而长枫、齐衡、顾廷烨都将落第。
这一世的轨迹似乎并未偏离,但有些东西分明不同了——齐衡那个意味深长的回眸,顾廷烨身边暗藏的危机,还有盛府里蠢蠢欲动的暗流......
“哐当——”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贡院大门缓缓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王若弗望着紧闭的大门,终于忍不住用帕子拭泪。林噙霜更是红了眼眶,双手合十喃喃祈祷,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回吧。”盛老太太轻拍明兰的手背,“九天之后,自有分晓。”
明兰最后望了眼晨光中的贡院。飞檐下的铜铃在春风中轻响,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举子的命运。
她扶着祖母登上马车,心中清明——这场科考不过是个开端,真正的风雨,还在后头。
车帘落下时,她看见小秦氏的马车正缓缓驶离,帘隙间隐约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远处,齐国公府的车驾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满地零落的灯火,在渐亮的晨光中明明灭灭,如同散落的星辰。
贡院街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各府留守的仆从还在原地等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低声交谈。
一阵晨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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