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凉,暮苍斋内的桂花已谢了大半。明兰坐在窗下,手中虽捧着账册,目光却不时飘向院门。
“姑娘,”丹橘轻手轻脚地进来,“顾二公子那边有消息了。”
明兰立即放下账册:“怎么说?”
丹橘压低声音:“顾二公子派人传话,说已经查到最先散布谣言的几个婆子,都是林栖阁周雪娘的远亲。其中浆洗房的赵婆子前日突然告假回乡,说是老家有急事。”
明兰眼神一凝:“这么巧?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乡?”
“顾二公子已经派人去追查赵婆子的下落了。”丹橘道,“还说...让姑娘稍安勿躁,证据很快就能到手。”
明兰轻轻叩着桌面,沉思片刻:“父亲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主君这几日都在暗中查访,听说已经锁定了几个可疑之人。”丹橘顿了顿,“只是...还没有确凿证据指向林栖阁。”
正说着,小桃急匆匆进来:“姑娘,不好了!浆洗房的孙婆子刚才失足落井,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救了上来,但如今昏迷不醒!”
明兰猛地站起身:“哪个孙婆子?”
“就是...就是与赵婆子最要好的那个。”小桃声音发颤,“这也太巧了,赵婆子刚走,孙婆子就出事...”
明兰心中雪亮。这分明是有人要灭口!
“去请个可靠的大夫,”明兰当机立断,“务必保住孙婆子的性命。”
“已经请了。”小桃道,“刘妈妈亲自去请的,说是咱们府上的老人,信得过。”
明兰在房中踱了几步,忽然道:“更衣,我去看看孙婆子。”
“姑娘!”丹橘急忙阻拦,“您现在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明兰语气坚定,“对方既然敢在府中动手,必定是狗急跳墙。我若不去,反倒显得心虚。”
孙婆子被安置在下人房中最偏僻的一间。明兰到时,刘妈妈正守在门外,见她来了,连忙迎上来。
“六姑娘怎么来了?这里污秽,别冲撞了您。”
“无妨。”明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孙妈妈情况如何?”
刘妈妈压低声音:“大夫说是头部受了撞击,暂时醒不过来。但...奴婢觉得这事蹊跷,孙婆子平日最是小心,怎会无故落井?”
明兰不动声色:可有人看见当时的情形?
“有个小丫鬟说,看见孙婆子落井前,似乎与人在井边争执。”刘妈妈声音更低了,“但离得远,没看清是谁。”
明兰心中已有计较。她推开房门,走到床前。孙婆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上包着纱布,气息微弱。
“你们都出去。”明兰对房内的丫鬟道,“我有些话要单独与孙妈妈说。”
待众人退下,明兰在床前坐下,轻声道:“孙妈妈,我知道你听得见。你若肯说出实情,我保你全家平安。若继续装睡...”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下一次落井的,恐怕就不止你一个人了。”
孙婆子的眼皮微微颤动,但仍紧闭双眼。
明兰继续道:“赵婆子已经了,下一个会是谁?你?还是你的儿子?”
孙婆子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恐:“六...六姑娘...”
“想清楚了?”明兰平静地看着她,“是继续替人顶罪,还是说出真相?”
孙婆子挣扎着要起身,被明兰按住:“躺着说吧。”
“是...是周雪娘...”孙婆子声音嘶哑,“她让我们散布谣言,说...说六姑娘与齐小公爷有私情。每人给了十两银子...”
“证据呢?”明兰问。
“银子...银子还在我床下的匣子里。”孙婆子喘着气,“赵婆子那份...也被她带走了。周雪娘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明兰点点头:“你好好养伤,我会派人保护你。”
走出房门,明兰对刘妈妈道:“加派人手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老奴明白。”
回到暮苍斋,明兰立即修书一封,让丹橘悄悄送去给顾廷烨。信中详细说明了孙婆子的供词,并请顾廷烨帮忙追查赵婆子的下落。
傍晚时分,长柏匆匆来访,神色凝重:“六妹妹,仲怀那边有重要消息。”
“二哥请讲。”
“赵婆子找到了。”长柏压低声音,“她躲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说是周雪娘让她暂时避风头。但她说若是出了什么事,要我们把这份证词交给父亲。”
长柏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赵婆子的亲笔画押,承认是受周雪娘指使。仲怀说他不便亲自出面,让我转交。”
明兰展开信纸,上面详细记录了周雪娘如何指使她们散布谣言,以及银钱往来的细节。
“顾二哥哥考虑得周到。”明兰轻声道,“他现在也是风云人物,若直接插手盛家内务,只怕又会惹来闲话。”
“正是。”长柏点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六妹妹打算何时禀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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