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神之都后山。
这里本该是希望的田野,现在却变成了充满戾气的战场。
几百块刚烧制好、冷却完毕的平板玻璃,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整齐地码放在草垫上。每一块都晶莹剔透,虽然带着手工制品的微小波纹,但在兽人眼里,这就是神迹。
然而,作为总工程师的木头,此刻正趴在钢架顶端,手里拿着一根绷得死紧的蛛丝(那是他的水平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对!不对!!!”
木头崩溃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红头发,指着钢架的一角。
“歪了!这里歪了!”
“按照图纸,这个夹角的度数应该是90度!但是现在它是89.8度!”
“少了0.2度!这怎么能忍?这会让整座建筑的灵魂都扭曲的!”
底下的岩正扛着一块重达百斤的玻璃,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腿都在抖。
“木头哥……差不多行了吧?0.2度看不出来的……”
“我看出来了!”木头咆哮道,口水喷了下面人一脸,“我的眼睛就是尺!我的灵魂就是水平仪!只要有一点点误差,我就能感觉到世界在崩塌!”
岩委屈得想哭:“可是……这钢架是铁锤大哥打的啊,热胀冷缩懂不懂?早晚温差这么大,铁是会缩的啊!”
“借口!都是借口!”
木头从架子上滑下来,抄起一把锉刀,冲向那根坚硬无比的龙纹钢柱子。
“磨!给我磨平它!我要把那多出来的0.2度磨掉!”
“滋——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彻云霄,听得人牙酸。
但龙纹钢是何等硬度?那是用龙息淬炼过的!木头的锉刀都磨冒烟了,柱子连层皮都没掉。
凌七七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地狱绘卷:
几百个壮汉举着玻璃不敢动(怕被骂),木头挂在柱子上像个疯猴子一样磨铁,铁锤在一旁拿着大锤想砸又不敢砸(怕震碎玻璃)。
“停!都给我停下!”
凌七七头都大了。
“木头!你给我下来!你那是手,不是铣床!”
木头转过头,两眼通红,眼袋乌青,显然已经入魔了。
“老大……缝隙……玻璃放进去会有缝隙……”
“如果有风吹进来,温室就不恒温了!如果不恒温,西瓜就会感冒!西瓜感冒了就会不好吃!”
“我要对西瓜负责啊!”
凌七七:“……”
这逻辑闭环得让人无法反驳。
【系统:啧。这就是前工业时代的悲哀。标准化零件全靠手搓。宿主,你面临的是一个经典的工程学难题:累积误差。每一根钢管的微小误差,汇聚到最后,就会导致最后一块玻璃根本塞不进去。】
【系统建议:要么把木头打晕,强行填缝(用胶水糊死);要么……找个能通过微操改变物质形态的“神”。】
凌七七叹了口气。
打晕木头是不行的,他是总工,晕了他谁来封胶?
那就只能……
她转头看向一直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对着太阳欣赏自己指甲光泽的渊。
今天的渊心情似乎不错(可能是昨晚的盐焗鸡吃爽了),正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龙哥~”
凌七七凑过去,声音甜度加了三个号。
渊动作一顿,警惕地收回手。
“不喷火。不切肉。不当冰箱。”
他熟练地来了个“拒绝三连”。
“不是那些粗活!”凌七七一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的表情。
“这次是技术活!是艺术!”
她指着那个巨大的、像恐龙骨架一样的钢结构温室。
“您看,这架子,因为天气冷,缩了那么一点点。”
“木头那孩子都快急疯了。”
“您能不能……帮我们‘校准’一下?”
“校准?”渊挑眉。
“对!”凌七七比划着,“就是哪里歪了,您就给它加热一下(热胀);哪里凸了,您就给它冷冻一下(冷缩)。用您那神乎其技的龙息,让这堆废铁乖乖听话!”
渊看着那个巨大的钢架,又看了看挂在柱子上要把自己磨死的木头。
嫌弃地皱了皱鼻翼。
“一群废物。”
“连根棍子都弄不直。”
他站起身,黑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仅此一次。”
“因为吾不想看到那个红毛鸟(木头)死在吾的工地上,晦气。”
凌七七大喜:“好嘞!全场清空!闲杂人等退后!”
“给龙哥腾地方!这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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