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瑾沉默了两秒：“资料和备选方案？”
“已经全部备好，放在您办公室。法务和研发总监也在赶来的路上。但对方只留了两小时，之后就要飞东京。”
江怀瑾抬眼看了看院子里暖融融的光，以及正专心对付一串烤蘑菇的林暖，指尖在手机边缘轻叩了一下。
“我知道了。通知团队，四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是，江总。”
挂断电话，他走回桌边。
高老爷子正举着一杯香槟饮料朝他示意：“怀瑾，来来，尝尝这个，张管家特调！”
江怀瑾接过杯子，却没有喝，只是歉意地笑了笑：“外公，各位。实在抱歉。公司有急事，我必须现在过去一趟。”
“现在？”高老爷子看了看天色，“这么突然？要不要让小刘送你？”
一旁的张管家轻声提醒：“老爷，小刘今天请假了，早上和你说过的。”
“哦对对，”高老爷子拍拍额头，“那怀瑾你自己开车去吧、路上小心。小瑜今晚就住我这儿，明早我让人送他去学校。”
江怀瑾点点头，正要转身，林阳却忽然指着桌上那杯透明的气泡饮开口：“怀瑾哥，这杯饮料你刚才是不是喝了？”
江怀瑾顿住：“喝了两口，怎么？”
林阳挠挠头：“我本来以为是气泡饮料才拿的，刚也尝了一口，里面好像掺了点酒精，虽然度数不高，但……”
江怀瑾微微一怔。那饮料他刚才确实喝了几口，量虽不多，但保险起见还是打车。
“那我还是打车吧。”江怀瑾打开手机。
林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附近可不好打车。”
她上回来这里不就是，回家的时候半天没打到车，最后还是江怀瑾让张珩绕路送他们回去的。
江怀瑾这下犯难了。
“我送你吧，”林暖已经站起身，顺手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有驾照，今天也没碰过酒精。”
江怀瑾看向她：“可能会很晚。”
林暖：“没事。”
最好能给她算加班费。
她转头对陈果果和林阳说：“你俩在这儿慢慢吃，我等会儿回来接你们。”
高老爷子摆摆手：“暖丫头，别来回折腾了。果丫头和阳阳今晚就住我这儿，房间有的是。你们忙完直接回去休息，这儿离市区远，一来一回太耗时了。”
林暖看向陈果果，见她点了点头：“暖暖你们快去吧，别担心我们。”
“那好。”林暖放下心来。
高老爷子陪着两人走到车库。
江怀瑾的车安静地停在那儿，流畅的跑车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冷光，一看就很贵。
林暖立刻表示：“这车……我没开过这么贵的，万一蹭了，可不能让我赔啊。”
江怀瑾简短应道：“不会。”
得了应允，林暖走到驾驶座旁，伸手在光洁的车门表面摸索，摸半天也没摸到哪里开门的。
高老爷子眼睛一转，忽然出声：“暖丫头，开不习惯就别开了，晚上路黑，安全要紧。”
他转身，指向车库另一边，“开这辆去，反正就你们两个人，正好。”
林暖顺着高老爷子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辆白色的老头乐，车身圆润，体型小巧，就两个座位。
看着确实挺好开的。
林暖转头问江怀瑾：“江怀瑾，咱们开这个去呗？小车好钻，还不怕堵车。”
江怀瑾点了点头：“好。”
林暖拉开那辆白色小车车门，坐进驾驶座，江怀瑾坐在了副驾驶，他一米九的个子在狭窄的空间里，有点憋屈，长腿需要小心收拢，头顶也几乎要碰到车顶。
林暖系好安全带，朝站在车库门口的高老爷子挥挥手，随即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庭院。
老爷子背着手，望着那辆小白车开远，嘿嘿一笑：“小投资，大回报！”
林暖跟着导航，朝江氏总部驶去。
讲真她在江氏上班大半年，总部是一次没去过。
车子平稳的开出别墅区，林暖侧头问：“江怀瑾，我开车习惯听点东西……你不介意吧？”
“无妨。”
林暖开车的时候喜欢听小说，她一上车就把手机连上车里的蓝牙了。
得到允许，林暖迅速在烂柿子APP里随便点开了一部小说。
下一秒，车载音响里传出一道低沉而霸道的男声：
【女人，你可知我胯下是何等凶险之地，敢这样挑逗我？】
林暖：“……”
江怀瑾：“……”
车厢陷入一阵微妙而漫长的沉默。
窗外的路灯一道道掠过，照出两人脸上同样复杂的神情。
林暖干咳一声：“那个……麻烦帮我换一本。”
江怀瑾默默接过她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划几下，换了一本小说。
很快，音响里传出一个元气十足的女声：
【欢迎收听《霸总老公死后，我和小叔子HE了》……】
林暖：“……”
江怀瑾：“……”
林暖声音里带着生无可恋的诚恳：“要不帮我关了吧……我不听了。”
这该死的烂柿子，可真是太懂她平时爱听什么了。
江怀瑾：“……好。”
他沉默了两秒，指尖轻点，关掉了音频。
老头乐的车内空间很小，林暖和江怀瑾都不是小个子，两人并排坐着，手臂与手臂之间几乎只隔着短短的距离。
别说刚才小说里那些台词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彼此身上的狗味都闻的清清楚楚。
林暖悄悄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身上都是烧烤味。
而江怀瑾身上却依旧是那股清冽好闻的雪松调，干净得像刚吹过松林的风。
人比人，气死人。
车厢里太过安静，林暖那点“怕尴尬”的老毛病又开始作祟。
她轻咳一声，试图开启话题：
“江怀瑾，你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咧。跟我表哥公司厕所用的香氛一个味。”
江怀瑾刚想道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半天没说话，默默伸手按下了自己侧的车窗。
任由冷风倒灌。
林暖握着方向盘，心里偷偷嘀咕：这人怎么回事，夸他香怎么还不道谢呢？
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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