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时分,陆晓晓正准备收拾东西,秦越突然出现在外贸部门口,径直走向她。
“陆助理,请跟我来一趟”秦越的语气公事公办,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凝重。
陆晓晓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秦特助,请问是有什么事?”
秦越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为难,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这时,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林沐款款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秦特助,怎么了?是瑾寒有什么吩咐吗?”
秦越见到她,更加为难,含糊其词的开口道:“林总监,是霍总有点私事想找陆助理…”
“私事?”林沐挑眉,故作好奇地追问:“什么私事需要下班时间特意把人叫走?难道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她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眼神却紧盯着秦越。
秦越架不住林沐的追问,又不敢得罪这位未来的总裁夫人,只得压低声音,开口道:“是…老夫人醒了,想见陆助理”
老夫人醒了?!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林沐脑中炸开!
那个老不死的居然真的醒了?她心脏猛地一缩,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但她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露出破绽!
几乎是下一秒,她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交加、甚至泛出泪光的表情,激动地捂住嘴:“真的吗?奶奶醒了?天啊!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仿佛喜极而泣,随即又急切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要立刻见到奶奶!”
秦越面露难色,硬着头皮传达霍瑾寒的意思:“林总监,霍总特意吩咐了,只带陆助理一个人过去,他说…等处理完陆助理的事情,再请您过去探望老夫人”
只带陆晓晓一个人?处理她的事情?
林沐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只能表现出理解和委屈:“这样啊…那好吧,我等瑾寒的消息,你们快去吧,别让奶奶等急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站在一旁的陆晓晓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抵达医院。
病房里,霍瑾寒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神情复杂。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抬起头,看到陆晓晓进来,他站起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间,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陆晓晓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的什么。
他没有对陆晓晓说话,而是转身走到床边,俯下身,对靠在床头、带着满脸愤怒的霍老夫人轻声开口:“奶奶,她来了”
霍老夫人缓缓地、极其吃力地侧过脸,那双虽然浑浊却燃烧着怒火和悲痛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陆晓晓身上。
她抬起颤抖的手,对着侍立一旁的管家钟叔比划了几个手势。
钟叔会意,小心翼翼地将霍老夫人扶着坐直了一些。
老夫人又用手指,直直地指向床前的位置,示意陆晓晓过来。
陆晓晓心跳如擂鼓,脚步沉重地一步步挪到床边。
她看着奶奶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霍老夫人,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重重扇在了陆晓晓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陆晓晓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奶奶!”霍瑾寒下意识地惊呼一声,上前一步拉住了老夫人还想再次挥起的手臂。
奶奶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愤怒声响,即使说不出话,那滔天的恨意和失去挚爱的痛苦也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死死地瞪着陆晓晓,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陆晓晓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瞬间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但她强忍着,倔强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不是我!老夫人!真的不是我害死霍爷爷的!我从来没有做过!”
“唔——!嗬——!” 奶奶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她激动地指着地面,对着钟叔和霍瑾寒用力比划着,眼神凶狠而决绝——跪下!让她跪下!
陆晓晓看着奶奶那不容置疑的指令,脊背挺得笔直,咬着牙摇头:“我没有做错事,我不会跪!”
霍瑾寒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边是情绪激动、无法承受更多刺激的奶奶,一边是倔强不肯屈服的陆晓晓。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命令。
他对着钟叔沉声道:“钟叔,按住她”
“是,少爷”
钟叔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按在陆晓晓的肩膀上。
陆晓晓奋力挣扎,但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如何敌得过钟叔?
最终,她被强行摁着,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晓晓被迫跪在床前,低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屈辱、冤屈和巨大的悲愤。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奶奶粗重愤怒的喘息声。
霍瑾寒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一阵阵发紧,却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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