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白灵的结局
京都火车站的候车厅像个巨大的闷罐,初冬的冷风从漏风的窗户缝钻进来,裹着泡面的油腻、消毒水的刺鼻,还有人身上捂了一路的汗味,糊在白灵脸上,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
她缩在角落那把掉了漆的塑料椅上,怀里死死抱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 —— 这包是她三天前在旧货市场掏十块钱买的,摊主说 “以前装过名牌包”,她当时还窃喜,后来才发现包底缝着块褪色的爱马仕防尘袋边角,像根刺似的扎着她。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在小餐馆洗盘子蹭的油污,用肥皂搓了三遍都没洗掉,原本精心打理的长卷发被她自己对着镜子剪得参差不齐,发梢翘着,像堆乱草。
“开往南城的 K386 次列车开始检票了,请乘客们带好行李,到 3 号检票口排队……”
广播里的女声刺破嘈杂,白灵猛地站起来,帆布包的带子 “啪” 地断了一根,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滚了一地:半盒受潮发黏的饼干(是便利店临期打折买的)、一个屏幕裂了三道缝的二手安卓机(充一次电只能用两小时),还有张皱得像腌菜的纸条。
她蹲下去捡,指尖触到纸条时顿了顿 —— 这是她从看守所出来那天,顾言让护士转交给她的。当时她扫了眼 “做人别丢了良心,否则迟早会反噬” 那行字,只觉得是顾言多管闲事,随手揉成了团塞进口袋,现在展开,纸边都被磨得起了毛,顾言那笔清秀的字迹还清晰得扎眼。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白灵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背着顾言送的限量款爱马仕,坐在高级餐厅的靠窗位,对着菜单上 “鱼子酱配香槟” 的组合皱眉:“顾医生,这家鱼子酱不是伊朗进口的吧?我上次在巴黎吃的比这个鲜多了。” 那时候顾言总笑着顺着她,说 “你喜欢就好”;她想起自己趁顾言去查房,把他救助的那只橘猫塞进楼下的垃圾桶,回来还哭唧唧地说 “对不起,我没看好它,它跑丢了”,顾言没怪她,反而摸了摸她的头说 “不怪你,猫野”;她还想起顾言奶奶住院,顾言急得满嘴燎泡,塞给她五千块让她 “帮忙买点营养品”,她转头就去商场买了支新口红,还跟朋友炫耀 “男人的钱不花白不花”。
“啧,这女的怎么还哭了?” 旁边路过个拎着行李箱的大姐,瞥了她一眼,跟同行的人小声嘀咕,“穿得这么寒酸,还来坐火车,要是以前有钱,现在怎么不坐飞机啊?”
白灵赶紧把眼泪抹掉,胡乱把东西往帆布包里塞 —— 断了的带子用牙咬着系了个死结,饼干盒盖没扣紧,碎渣撒了一裤腿。她低着头跟着人流往检票口走,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那些目光像小针似的,扎得她脖子发紧。
火车上的座位是三人硬席,她刚坐下,旁边就挤过来个抱着孩子的大妈,孩子手里攥着袋辣条,油乎乎的小手在她新买的(其实是二手)牛仔裤上蹭了道印子。大妈只含糊说了句 “不好意思啊”,就忙着给孩子拆辣条,辣椒油溅到白灵的裤脚,她下意识想躲,又想起自己这条裤子才花了三十块,终究是没开口,只是悄悄把腿往过道挪了挪。
窗外的农田飞快倒退,枯黄的麦子茬贴在冻土上,像没剃干净的胡子。白灵靠在冰凉的窗户上,心里还存着点侥幸 —— 老家的房子还在,父母最疼她这个独生女,以前她就算闯点小祸,爸妈都会帮她摆平。说不定这次回去,爸妈会给她点钱,让她再找个工作,总能慢慢好起来。
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后,火车终于到了南城站。刚出站台,一阵夹着沙子的冷风就灌进衣领,白灵打了个寒颤,把帆布包往怀里又紧了紧。她凭着记忆往老家属院走,越走越慌 —— 以前熟悉的红砖墙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围着蓝色铁皮的工地,铁皮上贴着张泛黄的 “拆迁通知”,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
“大爷,麻烦问下,以前住这儿的白家,您知道搬哪儿去了吗?” 她拉住个扛着锄头路过的老人,声音抖得像风吹叶子。
老人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皱着眉摇了摇头:“白家啊?早搬了!三个月前就走了,听说是去南方了。搬家那天我还碰见白老太太,她跟我说‘我家那闺女在外面丢人现眼,我们没脸在这儿待了’,唉……”
“丢人现眼” 四个字像块石头,砸得白灵脑子嗡嗡响。她疯了似的在工地周围转,踩着碎砖烂瓦,帆布包上的带子又断了,东西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最后在以前家门口那棵老槐树下,她看到块压着信封的石头 —— 信封是她妈以前用的碎花样式,没写收信人,只在封口贴了块透明胶。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张折叠的信纸,是她妈写的,字迹比平时潦草得多,墨水还洇了好几处:“灵儿,我们托亲戚打听了,你在京都做的事都知道了 —— 虐猫、骗人家钱、还进了看守所。我们去求过亲戚帮忙,没人愿意沾你这个麻烦。你丢尽了白家的脸,我们也没脸在南城待了,已经搬去南方了。你别找我们,就当我们没你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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