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别墅后门时,林薇薇发现后门也被人守着,不过是两个年纪大的阿姨,应该是附近的邻居,看到林薇薇的车,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这就是林家大小姐啊,以前穿的衣服都要好几万,现在家里出了事,连正门都不敢走了。”
江哲付车费时,特意多给了二十块,催着司机 “赶紧走”,生怕被供应商缠上。他拎着行李箱跟林薇薇绕到别墅侧面的小花园 —— 这里有个锈迹斑斑的栅栏门,是林薇薇以前偷偷溜出去跟朋友玩时发现的。他帮林薇薇推开栅栏,铁锈蹭到他的手,他皱了皱眉,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擦了擦,动作里满是嫌弃,好像那铁锈是什么脏东西。林薇薇没注意这些,她推开别墅的大门,一股冷风 “呼” 地灌进来,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玄关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照得家具都像蒙了层灰。
“爸!妈!” 林薇薇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她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的瞬间,她鼻子一酸 —— 水晶吊灯上蒙着层厚灰,以前每天让佣人擦三遍,现在灯座上还挂着蜘蛛网;沙发上的真丝靠垫歪歪扭扭,其中一个破了个小口,露出里面的棉絮;茶几上的进口水果盘空着,边缘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果汁渍。这可是以前连坐都要垫着丝巾的沙发,连水果盘都要选意大利进口的客厅,现在却乱得像个没人管的出租屋。
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是张岚,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林薇薇,立刻扑过来抱住她:“薇薇!你可回来了!你爸昨天去沈氏找人,被保安赶出来后就发烧了,现在还在楼上躺着呢,连药都没力气吃!”
林薇薇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扶着张岚坐在沙发上,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还有供应商的喊声:“林国栋!林薇薇!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张岚吓得浑身发抖,抓着林薇薇的手,指甲都快嵌进她肉里:“怎么办啊薇薇?他们要是闯进来,我们可怎么办?”
林薇薇也慌了,她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江哲的手,眼里满是依赖:“江哲,你想想办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你先找你朋友借点钱,先把最急的货款结了,等我们家缓过来,肯定还他,还会多给利息!”
江哲心里都快笑出声了 ——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装作犹豫的样子,搓了搓手,皱着眉说:“姐,借钱倒是没问题,我有个发小家里是做建材的,手里有闲钱,应该能周转点。不过他晚上住在郊区,离这儿有点远,我得开车过去找他,可能得晚点回来。” 他说着,眼神飞快扫过林薇薇放在茶几上的爱马仕包,包口没拉严,能看到里面粉色现金的边角,“姐,你包里有没有现金?我开车过去得加油,还得买点烟给我发小,不然人家不一定愿意借我,你也知道,现在借钱都难。”
林薇薇想都没想,就把包递给江哲:“里面有五万现金,是我妈昨天让我放的,说以备不时之需,你都拿着,不够的话再用我手机转账。”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 “借钱救急”,根本没注意到江哲接过包时,眼底闪过的得意 —— 这五万块,刚好够他在邻市租个好房子,再买身新衣服,摆脱 “实习生” 的穷酸样。
江哲接过包,手指飞快在现金厚度上捏了捏,确认是五万没跑,拉开拉链扫了一眼,又赶紧拉好,递给林薇薇:“姐,包你自己拿着,我只带现金就行,免得弄丢了。” 他说着,弯腰抱了抱林薇薇,鼻子刻意避开她哭花的妆 —— 怕蹭到自己脸上,手在她背上拍得敷衍,拍了两下就松开,心里却在想:“这是最后一次演了,等出了这个门,谁还认识你林大小姐。”
林薇薇点了点头,看着江哲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心里还挺感动:“你路上小心点,开车慢点开,别着急。” 江哲 “嗯” 了一声,没回头,脚步快得像怕被抓着,连别墅的门都没关严,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吹得沙发上的靠垫晃了晃。
林薇薇坐在沙发上,陪着张岚说话,心里一直惦记着江哲什么时候能回来。张岚靠在她肩膀上,絮絮叨叨说 “以前不该让你爸贪小便宜用劣质材料”“早知道就不该跟沈氏闹僵”,林薇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过了大概半小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微信消息,发信人是江哲。她赶紧点开,手指都有点抖,以为是江哲说 “快到了”,结果看到的却是:“婉儿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就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没那么多钱帮你们家填窟窿。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别联系了。”
林薇薇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她反复看着这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指把手机屏幕捏得发烫,指节都泛白,眼泪 “啪嗒啪嗒” 砸在屏幕上,晕开了字。张岚看到她的样子,赶紧坐直身子:“怎么了薇薇?是不是江哲那边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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