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单元楼下,我攥着手机的手心还在发烫,斐的消息像颗小石子在心里撞出层层涟漪,让我没心思立刻上楼。我把超市购物袋一股脑塞给老李,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老李,你先上去吧,我打个电话再上来。”
老李接过袋子时瞥了眼我紧攥手机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多问,只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待太久,外面风大。”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单元楼,灰色的棉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口。
我靠着冰冷的墙根站定,点开与斐的聊天框,光标在输入栏里闪了半天,最终只敲出一句:“刚才在超市买菜,没看到消息。”发送后,我把手机贴在耳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明明只是等一条回信,心脏却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手机屏幕始终没亮起新消息提示。风卷着碎雪沫子吹在脸上,有点疼,我才后知后觉地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白将”。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点燃,尼古丁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慌。
我从来没这样期待过一个人的消息。以前在苏州,就算和斐隔三差五不联系,也只当是彼此忙着生活,可现在,不过是等了十几分钟,脑子里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她是不是在忙家里的事?是不是觉得我的回复太敷衍?还是……根本没把我的消息放在心上?
烟蒂在雪地里积了三个,手机依旧没动静。我盯着聊天界面里那句干巴巴的回复,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刚才在超市看到她消息时的激动,现在全变成了自作多情的窘迫。就在我准备掐灭第四支烟时,一双米色的雪地靴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抽走了我嘴边的烟。
“豪豪,你不听话呀。”熟悉的声音裹着暖意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嗔怪,却让我浑身一僵,“走的时候都跟你说了,少抽烟。”
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斐穿着一件浅粉色的羽绒服,头发用发绳松松扎在脑后,脸颊被风吹得泛着红,手里还提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要在家过年吗?
我慌忙起身,蹲得太久的腿一麻,眼前瞬间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预想中的冰冷地面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的暖意,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桂花香——那是斐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我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她的怀里,手臂还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羽绒服下摆。
“怎么,这是想讹诈我啊?”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调侃,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服传过来,让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我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直起身,却因为慌乱没站稳,又晃了一下。斐伸手扶了我一把,指尖碰到我手腕时,我才发现她的手很凉。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触感无比真实,不是梦——我还是不敢信,又轻轻掐了一下,惹得斐笑着躲开:“干嘛呀,想验证我是不是假的?”
“你怎么来了?”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不是说要在家陪叔叔阿姨过年吗?”
斐没打掉我还停在她脸颊边的手,反而歪着头笑,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被我爸妈撵回来的。”她拉过我的手,把行李箱的拉杆塞进我手里,“你攥着我脸的手都凉了,难道咱俩要一直在楼下吹冷风聊天?你不冷,我还冷呢。”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接过行李箱,拉着她往单元楼走。指尖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和她冰凉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我忍不住问:“你在家干啥事了?能让叔叔阿姨气到把你撵出来。”
斐抿了抿唇,没直接回答,只晃了晃手机:“到家再跟你说。”
电梯很快就到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我盯着电梯门上两人的倒影,斐就站在我身边,肩膀偶尔会随着电梯的晃动轻轻碰到一起,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我想再问点什么,比如她什么时候出发的,路上累不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问得太多,显得太急切。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楼层。我拉着行李箱先走出电梯,推开门时朝着屋里喊:“来人,看看谁回来了!”
话音刚落,穿着围裙的张和就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洗的青菜。看到斐的瞬间,她眼睛一下子亮了,扔下青菜就扑了过来:“斐姐!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完年才来呢!”
张和直接越过我,抱着斐的胳膊晃了晃,脸上满是兴奋。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你们了,就提前回来了。”
这时,李世成也端着一个装着土豆的盆从厨房出来,看到斐时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厨房喊:“老楚,你要介绍的‘新朋友’,是不是就是这位啊?”
我刚要开口,张和就拉着斐往沙发走:“斐姐,你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路上肯定冷坏了吧?”说着就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