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夜暴雨,翌日清晨的天空依然阴沉。胡同里积水未退,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老槐树的枝叶。
小院厢房内,沈清辞一夜未眠。她坐在窗前,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赵启明临终前的话:“王家才是真正的主谋……他们想复辟……想利用皇子……玉玺里的密诏是伪造的……”
如果这些话属实,那么沈家三百年的冤案、玉妃的秘密、传国玉玺的传承,都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之下,是一个延续了三百年、跨越了多个朝代的巨大阴谋。
顾妟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早餐:“吃点东西吧。”
沈清辞接过粥碗,却没什么胃口:“你在想什么?”
“在想赵启明的话。”顾妟在她对面坐下,“清辞,如果玉玺里的密诏真的是伪造的,那伪造者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赵启明说是王家。”沈清辞低声说,“哥哥说,如果王家是他想的那个王家,事情就麻烦了。”
“你哥哥想到了哪个王家?”
沈清辞正要回答,沈清衡推门进来了。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凝重,手中拿着一份加密传真。
“刚刚收到的消息。”沈清衡将传真递给沈清辞,“陈国栋连夜调查了赵启明所说的王家。果然,就是他想的那个王家。”
传真上是王家家族的简要资料。沈清辞快速浏览,越看心越沉。
王家,从大晏朝起就是世家大族,历代都有子弟在朝为官。改朝换代后,王家不但没有没落,反而凭借深厚的底蕴和灵活的处世之道,在新的时代依然保持着影响力。民国时期,王家有人从政,有人从商,还有人投身革命。到了现代,王家子弟更是遍布政界、商界、学术界,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网络。
“这个王家,和沈家案有关系吗?”沈清辞问。
“有。”沈清衡点头,“当年构陷沈家的主谋之一,就是当时的吏部尚书王守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史料记载语焉不详,但赵启明说王家想复辟,这可能是一个线索。”
顾妟皱眉:“复辟?在现在的时代,这可能吗?”
“单独的王家不可能。”沈清衡分析道,“但如果王家只是一个代表,一个核心呢?如果还有其他的势力,还有其他的野心家呢?如果这些人联合起来,利用顾先生的身份,利用传国玉玺的象征意义,利用某些社会情绪……”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真有这样的阴谋,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清辞问。
沈清衡沉默片刻:“等陈国栋的消息。他是国安局副局长,有权限调动更多资源调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正说着,院门被轻轻敲响。三长两短,重复两次——是约定的暗号。
阿凛去开门,陈国栋匆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气质儒雅的男人。
“这位是李教授,我们的历史顾问。”陈国栋介绍,“李教授研究明清史四十年,对世家大族的研究尤其深入。”
李教授向众人点头致意,开门见山:“陈局长连夜找到我,让我研究王家的情况。我查了一些内部资料,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图表:“大家看,这是王家从大晏朝到现代的人员分布图。注意这几个关键节点——”
他指着图表上的几个时间点:“大晏朝末年,王家有人秘密资助了几支起义军;民国初年,王家有人试图恢复帝制,失败后逃往海外;抗战时期,王家有人与日伪政权勾结;建国后,王家表面上拥护新政权,但暗中一直有人在海外活动,与所谓的‘保皇党’势力联系密切。”
沈清辞越听心越沉:“所以王家真的想复辟?”
“不完全是。”李教授摇头,“准确地说,王家内部有不同的派系。有一派确实有复辟的野心,他们幻想恢复家族昔日的荣光,甚至不惜借助外部势力。但还有一派相对务实,他们在新时代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不想冒险。”
他顿了顿:“问题是,现在控制王家核心权力的,是激进派。而这一派的领袖,叫王振邦。”
屏幕上出现一个老者的照片。大约七十多岁,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穿着一身中式服装,背景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王振邦,王家现任族长,王氏集团董事长,也是多个文化基金会的主席。”李教授介绍,“他在商界和文化界影响力很大,政界也有不少人脉。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顾妟:“根据我们的情报,王振邦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大晏朝皇室后裔。他资助了好几个所谓的‘皇室血脉鉴定项目’,还秘密收藏了大量与玉妃案、沈家案相关的文物和文献。”
顾妟的脸色沉了下来:“所以赵启明说的是真的?王家想利用我?”
“恐怕是的。”陈国栋接过话,“我们截获了一些王家内部的通讯,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王振邦确实有一个‘复辟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找到一个真正的皇室后裔,以及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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