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轩二楼茶室,灯光依然温暖,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未散的紧张。
周慕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左臂缠着临时包扎的绷带,白色绷带上渗出一小片殷红。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依然镇定,正低声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女店员。
顾妟的保镖们控制了现场,两人守在楼梯口,一人在检查被破坏的门窗,还有一人在收集现场可能的线索。动作专业而高效,显然训练有素。
沈清辞和顾妟上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周小姐,伤势如何?”沈清辞快步走到周慕婉身边,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切。无论周慕婉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今晚她确实因为自己而受伤。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周慕婉抬头,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他们闯进来时,我试图阻拦,被推了一把,撞在展柜角上。倒是小陈,”她看向一旁脸色惨白的年轻女店员,“被吓得不轻。”
女店员小陈大约二十出头,此刻还惊魂未定,端着热水的手微微发抖。
沈清辞在她身边坐下,温声道:“没事了,安全了。”
她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那是前世在尚书府安抚受惊侍女时练就的本事。小陈抬起头,看着沈清辞平静而坚定的眼睛,慢慢镇定下来。
“他们……他们冲进来时,周姐让我去报警,但还没等拨号,就被人打晕了。”小陈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醒来时就在地上,听见楼上有人说话,接着就是撞车的声音……”
顾妟的一个保镖走过来,低声道:“顾总,楼下发现这个。”
他递过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一枚黑色的纽扣,纽扣背面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标志——一只抽象化的鹰。
顾妟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眉头渐渐皱起:“这是‘夜鹰’的标识。”
“夜鹰?”沈清辞看向他。
“一个灰色地带的安保组织,或者说得直接点,是高级打手集团。”顾妟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只为特定客户服务,收费极高,但保证不留痕迹。上次在服务区跟踪我们的,应该也是他们。”
周慕婉也看到了那个标志,神色微变:“有人雇佣‘夜鹰’?看来对方不仅知道我们的会面,还下了血本要阻止。”
“不仅是阻止。”顾妟将证物袋交给保镖收好,“今晚的行动,明显是要带走清辞。如果只是想阻止谈话,完全可以在你们见面之前动手。”
沈清辞心中一凛。的确,如果对方只是想打断她和周慕婉的交流,有太多更简单的方法。但对方选择在谈话进行中突袭,并且带着麻醉枪——目的是活捉她。
“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低声自语。
“或者,他们想阻止你得到什么。”周慕婉接口道,目光落在沈清辞一直紧握的右手上,“比如,那把钥匙。”
沈清辞摊开手掌,那枚锈迹斑斑的铁钥匙静静躺在掌心,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陆家密室……”她喃喃道。
“看来,有人不希望这个密室被打开。”顾妟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渐渐恢复平静的街道,“三百年前的秘密,至今仍然有人害怕它重见天日。”
茶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苏河上的游船歌声隐约传来,更衬得室内气氛凝重。
小陈已经被保镖护送下楼,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现在二楼只剩下沈清辞、顾妟和周慕婉三人。
“周小姐,”沈清辞抬起头,直视周慕婉,“今晚的事,你需要一个解释。”
周慕婉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我知道你会问。事实上,我也在等一个解释——为什么我刚把钥匙交给你,夜鹰的人就到了?”
“你怀疑我?”沈清辞挑眉。
“不。”周慕婉摇头,“如果是你泄露的,你今晚不会来。我怀疑的是……”她顿了顿,“周家内部。”
顾妟和沈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你的意思是,周家有人知道你要给我钥匙,所以雇佣夜鹰来阻止?”沈清辞问。
“或者,是想在你拿到钥匙后,再从你手中抢走。”顾妟补充道。
周慕婉点头:“都有可能。我大哥周慕远虽然现在是家主,但周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叔伯辈里,有些人一直对当年陆家的事讳莫如深,也反对我追查这些旧事。”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相册。翻开其中一页,是一张有些年月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周家老老少少十几人站在老宅前,最前排中央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老者。
“这是我祖父,周家的上一任家主。”周慕婉指着照片,“他在世时,严禁任何人提及陆家。家里的相关文献都被封存在藏书楼的密室里,除了家主,谁也不能查看。”
她的手指移向照片后排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二叔周慕诚。他一直对祖父将家主之位传给我大哥不满,也在暗中调查陆家的事。我曾经在他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些关于玉妃案的笔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