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像一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拍,响声炸得屋檐都颤:“我这手艺,敢说全天下没人能接得住!你们谁不服?来啊,上啊!”
他盯着每个人,像在看一群不敢叫的狗。
“少废话!”他突然凶了,嗓门劈裂一样,“我凭啥在这儿开铺子?就因为我手底下这玩意儿——你们连碰都不敢碰!”
他一指灶台:“你们那点本事,放我面前连个热菜都炒不熟!还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没人吭声。
没人敢吭。
他们原以为自己是山里的霸王,结果今天才发现——人家压根不是来跟他们争地盘的,是来重新定义“吃饭”这俩字的。
“懂了。
他忽然转向庞日峰,语气软得反常,“你们这些人,应该……也打不过我吧?”
他轻轻一笑:“我不用证明什么。
我这店能开在这儿,就说明一切。
他没说“我牛”,但每一秒都在说:“你们不行。
有人拳头攥得指节发白,牙关咬得咯咯响。
“臭小子!”终于有人崩了,“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深山老林就能让你当祖宗?”
他歪着头,嘴角一勾,像听了个笑话:“怎么?我在深山开馆子,你们就该觉得我疯了?”
“可你们吃得香啊。
他轻飘飘补了句,“不是吗?”
满屋寂静。
连烟囱冒的烟,都好像屏住了呼吸。
他忽然站起来,慢悠悠掸了掸衣角:“兄弟们,你们本事不小,我承认。
可跟我比?”
他摇头,像在说一件很可惜的事:“差得远了。
“真要试试?”他笑了,笑得人后颈发凉,“那就来。
输的,以后叫我祖宗。
没人动。
没人敢动。
有人低头看着自己抖得跟筛子一样的手,突然明白了——他们不是不想赢,是连“赢”的念头,都压不住地在发颤。
“你厨艺确实……逆天。
终于有人哑着嗓子说,“可你这手艺,能当饭吃,能当枪使?能镇得住整个山?”
他没答。
只是转身,端起一盘刚出锅的菜,香气一散,整个屋子的人全吸了口气。
他盯着那盘菜,像在看自己的命。
“我说完了。
他把菜放桌上,“你们……要不要尝一口?”
全场鸦雀无声。
他笑了,笑得云淡风轻:“怕输?”
“你们连试都不敢试,还谈什么输赢?”
没人说话。
没人敢动。
他坐在那儿,连呼吸都轻得像怕惊醒梦。
可那碗菜,还在冒热气。
香得,让人心慌。
他慢悠悠又说了一句:“你们,真不打算动手?”
没人应。
他也不等了。
转身,端起那盘菜,自顾自夹了一筷子,慢慢嚼着。
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里,没嘲讽,没得意。
就一种东西——
怜悯。
像看一群站在悬崖边,却以为自己在登山的傻子。
“挺好。
他忽然点头,像是对谁,也像是对自己说。
“我不一定是你们的对手。
“但我,早就不是你们能理解的东西了。
“别整那些虚的,你们谁有本事,现在站出来试试?”
“接下来我说的事儿,你们怕是连想都不敢想。
“还有谁不服?”
屋里一片死寂。
没人敢吭声,连呼吸都压着,生怕动静大了惹祸上身。
心里头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慌。
“行吧,我懂了。
庞日峰瘫在椅子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都懒得抬。
外头天翻地覆,他啥都不知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最近生意差得离谱,连锅底都快揭不开了。
有那么一两回,他真想拍大腿悔当初——早知道不碰这摊子事。
可转念一想,要是真缩着不干,现在能有这顿饭?
“兄弟。
那人晃悠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像在打节拍。
“你那两手,真他妈神了,我活这么大,头回见。
“但我劝你一句——别在我面前晃悠了,行吗?”
庞日峰心里直翻白眼:你丫有屁快放,搁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到底想说啥?”
那人咽了口唾沫,喉咙咕咚一声,眼珠子都发直。
“我说的这事,能让你睡不着觉。
“但你得听清楚——”
“讲啊!别卡着!”庞日峰不耐烦地一挥手。
那人搓了搓手,伸了个懒腰,筋骨咔吧响。
“你们都以为我刚才说的,就是普通 brag 吧?屁!”
“今天在座的各位,全得听我一句话——”
“我这手艺,不是厉害,是他妈掀桌子的水平!”
“信不信由你们,但你们谁真敢站出来,赢我一招?”
没人应声。
空气都凝住了,连蚊子飞过都像在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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