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女人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卫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虽然他“看”不见，但“神之手”的感知，却比任何高清摄像头，都能更清晰地，将对方的样貌，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张，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完美到极致的脸。
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琼鼻樱唇，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但真正让人心神摇曳的，是她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清澈，明亮，如同昆仑之巅，最纯净的天池。
但眼底深处，却又藏着化不开的，千年冰雪般的，孤寂和哀伤。
美得，让人心碎。
也冷得，让人心寒。
她的美，和李晚晴那种清冷高贵的美，不一样。
也和陈悦那种邻家女孩般，清纯可人的美，不一样。
她是一种，超凡脱俗的，不属于这个凡尘俗世的，谪仙之美。
卫辰活了两辈子，见过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没有一个，能和眼前的女人，相提并论。
哪怕是艳光四射的大明星，站在她面前，恐怕也会瞬间，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卫辰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自问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面对这样一张脸，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好看吗？”
就在卫辰有些失神的时候，女人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卫辰回过神来，老脸一红。
尴尬了。
自己一个“瞎子”，竟然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呆了。
这叫什么事儿。
“抱歉，失礼了。”卫辰咳嗽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重新抱拳道，“晚辈卫辰。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是，用那双哀伤而又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她的目光，极具穿透性。
卫辰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她面前，赤身裸体，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错觉。
“你不是他。”
过了许久，女人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失望。
“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
“他？”卫辰愣了一下，“前辈说的‘他’，是指，这个护身符的主人吗？”
“不然呢？”女人冷冷地反问。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那个护身符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有怀念，有爱慕，有怨恨，还有一丝……杀意。
卫辰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这架势，不像朋友，倒更像是一对，相爱相杀的，痴男怨女啊。
“这个护身符，是我师父给我的。”卫辰决定，实话实说。
“你师父？”女人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卫辰摇了摇头。
这是实话。
那个不靠谱的老家伙，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的真名叫什么。
只让他，叫他“师父”。
“不知道？”女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你耍我？”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如同泰山压顶，狠狠地朝着卫辰，碾压了过去！
卫辰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没有弯下半分腰。
他强行运转体内的真气，抵御着那股恐怖的威压，沉声说道：“我没有耍你。我师父，游戏风尘，行踪不定，我确实，不知道他的真名。”
“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邋里邋遢，爱喝酒，爱吹牛，没什么正形，但对我，却很好很好的，臭老头。”
卫辰的这番话，发自肺腑。
女人听到他的描述，身上的威压，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
她看着卫辰，眼神里的冰冷，也融化了一丝。
因为，卫辰描述的这个形象，和她记忆深处，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渐渐地，重合在了一起。
一样的，不正经。
一样的，游戏人间。
“他……还好吗？”
女人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和……期盼。
卫辰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这也是他，来这昆仑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不知道。”卫辰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我这次来青阳观，就是为了，找他。”
听到这个回答，女人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她看着卫辰，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卫辰都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
她才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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