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我……”
“这是命令。”魏莱拍拍他的肩,“好好睡一觉,后面还需要你。”
赵卫国点点头,推着空车往宿舍方向去了。
魏莱快步来到镇政府。办公室里,周明远、张铁匠、李建国都在,脸色凝重。
“书记,您可回来了。”周明远迎上来,“今晚出事了。”
听完汇报,魏莱沉默了一会儿。停电,夜探砖窑,左腿瘸的蒙面人……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结论:孙志刚动手了。
“孙志刚留党察看,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大能量。”魏莱说,“除非……他搭上了薛永丰那条线。”
“钱有才牵的线?”周明远问。
“很有可能。”魏莱分析,“钱有才在县工业局,孙志刚虽然受处分,但还在工业系统。两人本来就有旧怨,但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搞垮我,搞垮四水镇的项目。薛永丰需要本地人手,孙志刚需要靠山翻身,一拍即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建国问,“他们今晚没得手,肯定还会再来。”
“加强警戒是必须的,但不能被动防守。”魏莱走到地图前,“我们要主动出击。”
“出击?怎么出击?”
“老钱。”魏莱指着地图上老钱家的位置,“他是关键。他知道一些事情,但不多;他跑去找薛永丰,但未必完全信任薛永丰。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也许能打开突破口。”
“可老钱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张铁匠说。
“我知道。”魏莱说,“或者说,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魏莱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儿。西山脚下的老君庙遗址。”
“老君庙?那不是已经荒废几十年了吗?”
“正因为它荒废,才适合藏人。”魏莱说,“老钱是四水镇老人,他知道那个地方。庙后面有个地窖,抗战时期是游击队的临时据点,后来废弃了,但结构还在,能住人。”
“您怎么知道?”周明远惊讶。
魏莱顿了顿:“以前听老人说过。”
其实是他穿越后,为了了解四水镇历史,查阅过镇志,里面提到过老君庙地窖。后来他还特意去看过,确实隐蔽。
“李建国,你带两个人,现在就去老君庙。”魏莱说,“不要打草惊蛇,先确认老钱在不在。如果在,不要抓,监视就行。我要知道他跟谁接触,什么时候接触。”
“明白!”李建国转身要走。
“等等。”魏莱叫住他,“带上这个。”
他递给李建国一个小纸包:“如果被发现,就把这个撒出去。是石灰粉,能暂时致盲,给你们脱身的时间。”
李建国接过纸包,揣进怀里,带着两个民兵匆匆离去。
魏莱又对周明远说:“明远,你去趟邮电所,给雷部长发封密电。就写:‘春耕准备工作遇到病虫害,请求技术指导。’”
这是暗语,意思是“遇到麻烦,请求支援”。
周明远点头:“我这就去。”
“张师傅,”魏莱最后说,“你带铁工厂的可靠工人,连夜把砖窑工棚里的关键设备拆卸,分散藏起来。真空烧结炉的核心部件,超声发生器的主板,粒度分析仪的光学镜片……这些不能丢。”
“拆卸?那要是检查组再来……”
“检查组短期不会来了。”魏莱说,“王振华已经表态支持,薛永丰如果再用检查的名义,就得掂量掂量。他们现在只会用阴招——偷、抢、破坏。我们要把核心设备保护好,就算工棚被烧了,只要核心部件在,随时能重建。”
张铁匠明白了:“好,我这就去办。”
众人都去忙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魏莱一个人。
煤油灯跳动着,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魏莱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雪花还在飘,无声无息地覆盖着这个小镇。
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可能要来了。
老钱、孙志刚、薛永丰、钱有才……这些人织成了一张网,正在收紧。而他,必须在这张网完全收紧之前,撕开一个口子。
桌上的那半块压缩饼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魏莱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只剩最后一点点了,也许够一次,也许不够。
但他不能现在用。这最后的“未来”,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刻。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魏莱警觉地转身,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李建国留给他的枪。
“书记,是我。”赵卫国的声音。
魏莱松了口气,打开门。赵卫国站在门外,脸色苍白,手里拿着封信。
“怎么了?”
“陈伊伊……来信了。”赵卫国声音发颤,“我刚回宿舍,信就在我枕头底下。不是邮局寄的,是有人直接放进去的。”
魏莱接过信。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没贴邮票,没写寄信人。他拆开,抽出信纸。
字迹确实是陈伊伊的,但很潦草,像是匆忙写的:
“卫国:父亲笔记最后三页破译,坐标网络指向‘钍矿-铀矿伴生带’,玉门只是起点。西北已派人接应,但路上可能遇阻。若三日内未见人,即启动备用方案:样品埋藏点向东三十步,槐树下有石匣,内藏地图。勿回信,勿等我。保重。伊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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