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云台峰下的比武场已挤满了人。青石铺就的擂台高约三丈,四周用千年铁木围起护栏,栏上刻着“点到即止”四个篆字,是玄水道人昨夜亲自以灵力烙下的,金光流转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各势力的人按方位站定,镇北军的银甲方阵在东,长枪斜指地面,甲叶碰撞声清脆整齐;烈火谷的红衣修士聚在西,炎天站在最前,手按腰间火纹刀,眼神死死盯着擂台;百花谷的女修们在南角铺开锦垫,苏轻晚正细心地给弟子们分发防护符;北角的暗影阁依旧裹在黑斗篷里,像团化不开的墨,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林墨刚走到擂台东侧,陆承宇就大步迎上来,将一面盾形护符塞进她手里:“这是镇北军的‘玄铁符’,能挡元婴期全力一击,林道友务必收下。”护符上刻着交错的枪纹,入手冰凉,显然是用北境玄铁混合灵力淬炼而成。
“多谢陆副将。”林墨指尖抚过护符,灵力注入的瞬间,护符表面泛起层淡金色的光膜。
“跟我客气什么。”陆承宇咧嘴笑,露出被风沙磨出的糙牙,“等会儿要是烈火谷的人耍阴招,尽管喊一声,我镇北军的枪可不认人。”
话音刚落,西角突然传来声嗤笑。炎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火红的衣袍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林墨,别以为有镇北军撑腰就稳了。今日这擂台,就是你丢尽脸面的地方。”
林墨没接话,只是将玄铁符收入袖中。她的目光掠过人群,落在暗影阁的方向——那些黑斗篷不知何时散开了些,露出中间一道纤细的身影,斗篷下隐约能看到银灰色的裙摆,与昨夜在镇界碑附近瞥见的那抹影子重合。
“诸位安静!”玄水道人的声音突然在擂台上响起,拂尘轻挥间,原本嘈杂的场地瞬间鸦雀无声,“论道大会第一阶段,比武切磋。规则只有一条:守‘点到即止’四字,违则废去修为,逐出云台峰。”
拂尘落下的刹那,擂台中央的地面裂开道缝隙,升起块玉牌,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参赛修士的名字。玉牌亮起第一道金光,直指东角的镇北军:“镇北军,李虎。”
“到!”一声暴喝,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大步跳上擂台,玄铁枪往地上一顿,枪尾砸得青石台面嗡嗡作响。他是镇北军的百夫长,脸上留着道刀疤,正是当年在北境斩杀过蛮族首领的悍将。
玉牌再亮,这次指向西角:“烈火谷,炎冲。”
“来了!”个红衣青年应声跃起,腰间双锤缠着赤色绸带,落地时带起阵热浪,显然是火系灵根。他是炎天的侄子,性子比炎天更急躁,刚站稳就抡起双锤砸向李虎:“接我一锤!”
李虎不闪不避,玄铁枪横扫而出,枪尖精准地撞在双锤之间的缝隙处。“铛”的一声脆响,炎冲只觉一股巨力涌来,双锤险些脱手,踉跄着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北境来的蛮子,就这点力气?”李虎咧嘴笑,枪尖在地面划出道残影,瞬间织成张枪网,将炎冲罩在其中。镇北军的枪法讲究“稳、准、狠”,每一枪都贴着炎冲的衣襟掠过,却始终不真正伤到他,显然留了余地。
炎冲被枪网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突然猛地将双锤往地上一磕,锤底的火纹亮起,擂台表面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给我烧!”
火焰顺着枪网往上爬,李虎眉头一皱,枪尖一抖,枪网突然化作无数枪影,将火焰搅得粉碎。同时左手并指成刀,快如闪电般点在炎冲的手腕上。双锤“哐当”落地,炎冲捂着发麻的手腕,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输了。
“镇北军,胜!”玄水道人拂尘轻挥,将炎冲送下擂台。
炎天脸色铁青,却碍于玄水道人的规矩,只能狠狠瞪了炎冲一眼。
接下来的比试接连进行。百花谷的女修以柔克刚,用藤蔓缠住血狼寨修士的兵器;聚宝楼的掌柜不知从哪摸出把鎏金算盘,珠子拨动间竟能引动周围的灵气,将暗影阁的一名修士震得气血翻涌;清虚观的小道童耍着柄桃木剑,剑招看似轻飘飘,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对手的攻击,最后用剑脊轻轻敲在对方肩上。
轮到林墨上场时,玉牌上亮起的名字让全场哗然——“暗影阁,影杀。”
暗影阁的黑斗篷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动了。她没有跳上擂台,而是像道影子般滑过地面,脚刚踏上擂台边缘,周身的黑雾就突然散去,露出张苍白的脸。她穿着银灰色劲装,腰间悬着柄短刃,刃身泛着幽蓝的光,正是淬了剧毒的“寒月刃”。
“是她?”陆承宇猛地握紧长枪,“这女人是暗影阁的杀手首领,三年前单枪匹马刺杀过蛮族王,手段阴狠得很!”
苏轻晚也起身走到擂台边,将枚香囊塞进林墨手里:“这是‘清毒散’,若她用毒,立刻捏碎。”
林墨捏了捏香囊,指尖传来清凉的草木香。她跃上擂台时,影杀突然笑了,声音像碎冰摩擦:“林道友,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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