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的黑暗像化不开的墨,连七星剑的莹光都只能照亮身前半尺。林墨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方才突破时暴涨的灵力还未完全收束,顺着剑刃淌出的光纹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影子。
“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从黑暗里浮出来,节奏缓慢得像老式座钟的摆锤。少主刚要开口问,就被楚风按住肩膀——他指了指地面,那些之前被剑气削出的碎石正在轻轻颤动,仿佛有什么重物在地下移动。
林墨将七星剑横在身前,莹石光芒突然暗了半分。他能感觉到,有股比噬灵蛊更阴冷的气息顺着岩壁的缝隙渗进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那气息掠过皮肤时,像被冰碴扫过,连运转的七星引灵诀都滞涩了一瞬。
“是残魂。”楚风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石壁上飞快地划着符,“上古修士坐化后没散干净的念力,有的会守着传承地,有的……会吞吃活人的灵力。”
话音未落,黑暗里突然飘来片残破的衣角,灰扑扑的,边角带着焦痕。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像是有人在暗处撕碎了件古旧的袍子。那些碎布片在空中打着旋,渐渐聚成个模糊的人形,五官处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擅闯者……”那声音像是用生锈的铁片摩擦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刮擦感,“留下传承……可活……”
林墨的七星剑突然嗡鸣起来,剑鞘上的莹石齐齐亮起,在残魂周身织成道光网。那残魂被光网罩住,发出刺耳的尖啸,碎布组成的身体剧烈扭动,竟渗出暗红色的雾气——是被光网灼烧的痕迹。
“丹祖的气息……”残魂的黑洞洞的眼眶转向林墨胸口,那里的青铜令牌正发烫,“你是……传人?”
光网突然晃了晃,残魂竟从网眼钻出来半截身子,碎布化作无数细针射向林墨。林墨挥剑格挡,剑光劈开细针的瞬间,闻到股熟悉的味道——和迷雾谷的蚀骨香一模一样,只是更浓烈,带着腐坏的甜腻。
“小心!这魂带毒!”楚风甩出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烧成道火墙,将那些细针挡在火外。但火墙刚起,就被残魂吹出的黑气压得矮了半截,“是‘腐心雾’,沾到皮肤会蚀灵力!”
少主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篓里翻出包晒干的艾草:“这个!上次林大哥说艾草能驱邪!”他刚要点燃,那残魂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洞穴顶落下簌簌的石屑。
“驱邪?”残魂的碎布身体突然膨胀,露出藏在里面的骨架,肋骨间缠着串发黑的珠子,“当年丹祖就是用这‘锁魂珠’镇住我……如今他死了,谁还能拦我?”
那串珠子突然炸开,黑气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石壁上的镇灵文纷纷褪色。林墨突然想起丹祖手札里的记载:“锁魂珠碎,残魂必携怨反扑,需以本命灵力引七星剑破其灵台……”
“楚风,借你的冰灵力!”林墨突然喊道,同时将七星引灵诀催至极致。楚风会意,双掌拍向地面,冰线顺着石缝蔓延,在残魂脚下凝成冰牢。那残魂被冻住的瞬间,林墨已踩着冰棱跃起,七星剑划破空气的锐响里,掺着他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本命灵力混着血珠落在剑刃上,莹石光芒突然暴涨,在黑暗里拉出道流星般的光轨。
“噗嗤”一声,剑光从残魂的灵台穿过,那些碎布和骨架瞬间僵住,黑气像被扎破的皮囊般往外泄。但就在它即将溃散时,残魂突然笑了,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满足:“终于……有人能破这锁魂珠的反噬了……”
它的骨架突然裂开,从脊椎里滚出块晶莹的玉牌,上面刻着“守”字。林墨伸手去接,玉牌刚碰到他的指尖,就化作道暖光钻进令牌里。洞穴突然剧烈震动,石壁上的镇灵文重新亮起,这次能看清上面刻的不是符文,而是幅地图——从迷雾谷一直延伸到极北的冰川,每个节点都标着个“守”字。
“原来……传承不止这一处。”楚风扶着摇晃的岩壁,看着那些亮起的地图标记,“丹祖当年守的不是一座山,是整座大陆的灵脉节点。”
残魂的黑气渐渐散了,只留下缕淡金色的光团悬在半空。林墨伸手触碰,光团化作段记忆碎片涌入他脑海——
画面里,穿黑袍的修士跪在丹祖面前,手里捧着锁魂珠:“弟子愿以残魂为锁,镇守此处三千年……只求后世传人能接过这张灵脉图,莫让魔气趁虚而入……”
“痴儿。”丹祖的声音带着叹息,“三千年后,若无人来,你便会被怨气吞噬……”
“总有传人会来的。”黑袍修士笑了,“就像当年您找到我一样。”
记忆碎片散去时,林墨的令牌上多了个“守”字印记。洞穴开始缓缓沉降,露出下方更深的通道,通道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次第亮起,照亮了尽头的青铜门——门上的浮雕,正是丹祖手札里画过的“七星镇魔阵”。
少主摸着石壁上的地图,突然咋舌:“这么多节点,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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