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时,林墨正坐在榻边研磨朱砂。案几上摊着一卷泛黄的古籍,是从阴罗堂搜出的《蚀骨诀》残卷,纸页边缘早已脆化,墨迹却依旧狰狞——那是种以自身精血催动的邪术,练到深处能操控尸傀,却也会让施术者经脉寸断。
“烧了吧。”执侉卫少主拄着拐杖过来,石膏腿在地板上磕出轻响,“留着也是祸害。”
林墨没抬头,指尖蘸着朱砂在残卷空白处勾勒符文:“有用。”他画的是镇魂符,朱砂里掺了噬光石粉末,符纹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你看这里。”他点向残卷中最晦涩的段落,“邪术的根基往往藏着正道的影子,就像这几句行气口诀,倒过来念,竟是调和灵力的法子。”
少主凑过去细看,突然笑了:“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别人避之不及的邪术,到你手里倒成了宝贝。”
“万物都有两面性。”林墨画完最后一笔,符纸无风自燃,灰烬飘落在青瓷碟里,竟凝结成颗小小的银珠,“就像噬光石,既能吸噬灵力,也能净化邪祟,关键看怎么用。”
这时,医官端着药碗进来,药香混着朱砂的气息漫开:“该喝药了。”碗沿还冒着热气,里面浮着几粒暗红色的药丸,“这是用你上次带回的噬光石粉末炼的,总事说能稳固灵力。”
林墨仰头吞下药丸,苦涩瞬间漫开,却在丹田处化作暖流。他突然想起昨夜的事——阴罗堂堂主临死前说的“秘术反噬”,又看了眼案几上的残卷,心里渐渐有了个念头。
“我想试试。”他突然开口,“把这邪术改写成正经的修炼法门。”
少主刚要喝水,闻言差点呛着:“你疯了?古籍上说这术法噬心蚀骨,多少人练到一半就成了废人!”
“所以才要改。”林墨指尖在残卷上滑动,“你看,这里说‘以血为引’,若是换成灵力为引呢?还有这句‘噬他人精气补己身’,改成‘纳天地灵气入经脉’,会不会不一样?”
他越说越兴奋,起身时带倒了木椅:“总事库房里有本《正气诀》,是早年云游道士留下的,我去借来比对!”
少主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对医官说:“去把库房的防护阵打开,别让杂灵干扰了他。”
***林墨在总事库房里翻找时,阳光已爬过屋檐。《正气诀》藏在最高的书架上,蓝布封面上落满灰尘,翻开时还掉出片干枯的银杏叶——是二十年前夹进去的。
他抱着两本书回到房间,案几上已摆好了新的朱砂和符纸,少主正用小刻刀修整噬光石粉末,见他进来便扬了扬下巴:“你那套‘反向解读’的法子,靠谱吗?”
“试试就知道了。”林墨将《正气诀》摊开,用朱砂在两本书的行气图上分别描线,“你看,《蚀骨诀》的灵力走向是逆行的,像条倒着游的鱼,《正气诀》却是顺行的,若是能让它们在经脉里形成循环……”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案几上的符纸哗啦啦乱飞,其中一张竟贴在了少主的石膏腿上,银光大盛——是林墨昨夜画的镇魂符。
“别动!”林墨按住他,“这符在吸你腿上的淤气!”
只见符纸渐渐变黑,少主却突然皱眉:“不疼了!”他试着动了动脚趾,眼里满是惊喜,“之前总觉得经脉发僵,现在竟松快多了!”
林墨眼睛一亮:“果然有用!”他迅速将两本书的行气图叠在一起,重合的线条竟构成了新的符文,“你看,邪术的逆行和正道的顺行,合在一起就是个完整的圆!”
***接下来的几日,林墨几乎寸步不离房间。他用噬光石粉末调和朱砂,将改写的口诀抄在羊皮纸上,每一个字都反复推敲——“噬”改成“纳”,“蚀”换成“养”,那些透着血腥气的词句,渐渐变得温润起来。
少主每日都来探望,有时会带些点心,有时就坐在一旁看他写写画画。医官则隔三差五送来新药,看着林墨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念叨:“再熬下去,不等你改好术法,自己先成药罐子了。”
“快成了。”林墨指着羊皮纸,“最后这句‘引尸气入体’,改成‘引月华洗脉’就行。”他蘸着金粉写下最后一个字,羊皮纸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白光散去时,改写后的秘术已自动凝练成册,封面是片舒展的银杏叶图案,再无半分邪祟之气。
“成了!”林墨将册子捧在手里,指尖微微颤抖——纸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指尖往经脉里钻,所过之处,之前因频繁使用灵力造成的滞涩感竟全消了。
少主凑过来翻看,越看越心惊:“这……这比《正气诀》的威力还强三分,却没了邪术的戾气。”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总事说城外来了位云游修士,据说精通古法,要不要请他来看看?”
林墨刚点头,院门外就传来爽朗的笑声:“不必请,老夫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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