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破开晨雾时,林墨怀里的深海玄珠突然发烫,玉盒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像是被海水浸润过。柳如烟靠在船舷上,脸色依旧苍白,却能勉强抬手按住他的手腕:“这珠子……好像在指引方向。”
赤松子眯眼望向远处海天相接处,那里的云层泛着诡异的紫蓝色:“是海眼的方向。传说海眼藏着‘海魂珠’,能镇住海域所有邪祟,可三百年没人见过真容了。”他顿了顿,拐杖在甲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你三师兄的手札里提过,他师父当年就是为了找海魂珠,才在月牙岛失踪的。”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玉盒里的玄珠烫得更厉害,盒盖竟自行弹开,莹白的光芒直射向紫蓝色云层,在空中拉出一道光轨。柳如烟轻轻“呀”了一声,指着光轨尽头:“你看!那是不是船?”
雾气中果然浮出一艘沉船的轮廓,船身歪斜地插在珊瑚礁里,帆布早已腐朽,只剩几根黝黑的桅杆刺向天空。船身上刻着的“定海号”三个字虽被海藻覆盖,却仍能辨认出当年的遒劲笔锋——那是三百年前最有名的探险船,据说就是载着寻找海魂珠的队伍,一去不返。
“定海号……”赤松子的声音带着颤意,“你三师兄的师父,当年就是定海号的船长。”
林墨抱着玄珠跳上沉船甲板,朽烂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哀鸣。玄珠的光芒在船舱入口处凝聚成一道光门,他低头钻进舱门,柳如烟和赤松子紧随其后。
舱内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无数鱼虾骸骨铺在地上,像层诡异的地毯。玄珠的光芒照亮了墙壁上的壁画:一群修士围着祭坛跪拜,祭坛中央悬浮着颗蓝色的珠子,正是海魂珠;壁画尽头,一个穿着船长制服的男人举着海魂珠,对抗着翻涌的黑色潮水,那男人的眉眼竟与三师兄有七分相似。
“是他!”柳如烟指着壁画上的船长,“三师兄的手札里有他的画像!”
林墨的目光却被壁画角落的小字吸引——“海魂珠藏于定海珠内,非玄珠之主不能启”。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深海玄珠,难道……
突然,整个船舱剧烈晃动,珊瑚礁摩擦船身的声响如雷鸣般炸响。赤松子的拐杖“当啷”落地,脸色骤变:“是海煞王!惑音鲛把它引来了!”
船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海水掀起数丈高的巨浪,紫蓝色云层中伸出无数条墨色触手,正朝着沉船狠狠抽来。柳如烟迅速展开符纸,光盾在触手撞击下泛起涟漪,却也在瞬间布满裂痕:“它的力量比笑面鲛强十倍!”
林墨突然想起壁画上的场景,将深海玄珠按在船舱中央的凹槽里——那凹槽的形状竟与玄珠完美契合。玄珠嵌入的刹那,整艘沉船突然亮起金光,朽烂的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桅杆上甚至升起了崭新的帆布,“定海号”三个字在金光中熠熠生辉。
“起!”林墨注入灵力,玄珠的光芒与沉船的金光交织,定海号竟缓缓上浮,挣脱了珊瑚礁的束缚。那些墨色触手抽在船身,只留下淡淡的白痕,再也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海煞王发出愤怒的嘶吼,巨大的头颅从海浪中抬起——那是个由无数海蛇缠绕而成的怪物,蛇眼通红,吞吐着分叉的信子。惑音鲛站在它头顶,长发与蛇身纠缠在一起,笑得癫狂:“定海号重现又如何?没有海魂珠,你们照样要死!”
林墨望着中央凹槽里的玄珠,突然明白了壁画小字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精血滴在玄珠上——玄珠是三师兄所赠,此刻他以血为引,竟是要认主!
精血渗入的瞬间,玄珠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定海号的船底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水晶舱室。舱室中央的石台上,一颗拳头大的蓝色珠子正静静悬浮,蓝光流转间,周围的海水都温顺地退开三尺——正是海魂珠!
“找到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终于明白三师兄的师父为何执着于此,这颗珠子散发的气息,比任何镇魂草都更让人安心。
海煞王的嘶吼变成了惊恐的哀鸣,惑音鲛脚下的蛇身开始融化。海魂珠的蓝光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黑色潮水退散,紫蓝色云层破开,露出澄澈的天空。那些墨色触手在蓝光中化作泡沫,连月牙岛方向的黑色雾气都在快速消散。
林墨伸手握住海魂珠,珠子入手冰凉,却带着一股温润的力量涌入体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海域的脉动都在与掌心的珠子共鸣,仿佛握住了这片海洋的心跳。
“原来如此……”赤松子捡起拐杖,望着恢复平静的海面,“三百年前,定海号不是失踪,是沉入海眼守护海魂珠。你三师兄的师父,恐怕是化作了船灵,一直在等能唤醒定海号的人。”
柳如烟靠在林墨肩头,看着他掌中的海魂珠:“那三师兄……”
“他会知道的。”林墨握紧海魂珠,蓝光在他指尖流转,“等我们找到他,把海魂珠的故事告诉他,或许他就会想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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