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月圆之夜。
黄昏时分，青云宗罕见的安静。没有往日晚课的钟声，没有弟子练剑的呼喝，连风声都仿佛收敛了。整个宗门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灵压之下，那是护山大阵全力运转的征兆。
藏书楼底层，林寅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桌上摆着三样东西：那枚核心血符雏形、十枚加强版追踪符、还有一块新做的木牌——不是符箓，而是一个简单的“通行令”，上面刻着松树图案。这是给王大锤他们准备的，如果今晚事成，明天他们就能凭这个回藏书楼。
他检查了一遍身体状况：气血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至少能站能走。系统面板显示，他的各项技艺熟练度在这几天里都有小幅提升，尤其是“剑意血符”相关，已经解锁了三个衍生能力：
【剑意共鸣】：血符之间可微弱共振，传递简单信息。
【气血连接】：制作者可通过血符感知佩戴者的生命状态。
【成长加速】：血符在战斗或危机中，成长速度提升。
这三个能力，今晚或许能用上。
戌时，柳如霜来了。
她今天没穿执法堂的服饰，而是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腰佩双剑，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准备好了？”她问。
“好了。”林寅点头，“禁书区那边……”
“阵法已经启动，清虚长老亲自坐镇。”柳如霜说，“但长老不能一直守在那里，他还要主持护山大阵。子时前后，会有半个时辰的空档——那是魔道最可能进攻的时间。”
“所以那半个时辰，交给我？”
“对。”柳如霜看着他，“你能撑住吗？”
林寅想了想：“需要几样东西。”
“说。”
“第一，我要知道禁书区的详细布局——哪里是阵眼，哪里是薄弱点，哪里适合埋伏。”
柳如霜拿出一张地图，摊开在桌上。那是禁书区的平面图，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红色的是阵眼节点，蓝色的是灵力通道，黄色的是陷阱区域。
“第二，”林寅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位置，“我需要在这些地方布置‘感应点’。不用太复杂，只要有人经过，我能知道就行。”
“用你的追踪符？”
“对。”
柳如霜点头：“可以。”
“第三，”林寅顿了顿，“我需要一个人。”
“谁？”
“陈锋。”
柳如霜眉头微皱：“他状态不太稳定。家人的事，对他打击很大。”
“正因为这样，他才需要参与。”林寅说，“让他一直愧疚下去，只会毁了他。今晚这一战，是他找回自己的机会。”
柳如霜沉默片刻：“好，我去安排。”
“第四……”林寅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王大锤、周小豆、苏灵儿，他们现在安全吗？”
“很安全。”柳如霜说，“在丹房的地窖里，有阵法保护。除非魔道攻破护山大阵，否则他们不会有危险。”
林寅松了口气。
“那就这样。”他站起身，“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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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书区位于藏书楼的最深处，需要通过三层的一条隐秘通道才能进入。这里平时由阵法封印，只有持特殊令牌的长老才能打开。
林寅跟着柳如霜穿过通道时，感觉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空气里的灵气浓度高得吓人，几乎凝成实质的雾状。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发光的符文，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来人。头顶没有天花板，而是虚幻的星空——那不是真的星空，是阵法投影。
禁书区不大，只有普通房间的三倍大小。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复杂的阵法图案，此刻正缓缓旋转，发出淡金色的光芒。那就是阵眼。
石台周围，按照八卦方位摆放着八个蒲团。每个蒲团前都有一盏油灯，灯芯还未点燃。
“这就是‘八荒镇魔阵’。”柳如霜介绍，“八个方位，对应八种镇压之力。你需要做的，就是守在阵眼处，维持阵法运转。”
“如果魔道攻进来呢？”
“阵法会自动反击。”柳如霜说，“但反击需要能量。你的任务，就是在能量不足时，用自己的‘气’来补充。”
“气？”
“不一定是灵气。”清虚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寅转身，看见清虚长老从通道走出。他今天穿着正式的道袍，手持拂尘，神色肃穆。
“林寅，你可知这阵法的原理？”清虚长老问。
“弟子不知。”
“此阵不靠灵气驱动，靠的是‘信念’。”清虚长老走到石台前，指着那些符文，“每个符文，都承载着三千年来，青云宗历代先辈守护宗门的意志。魔道之所以惧怕此阵，不是因为它威力多大，而是因为它代表着‘正统’，代表着‘秩序’。”
他看向林寅：“而你的‘气’，是另一种‘信念’——不争，不抢，不惧，不怒。这种气，对此阵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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