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袭击后的第二天,整个“望安居”进入了战时状态。
天刚亮,林晚就在地上用木棍画起了草图。她先画了个圆圈代表营地,然后在周围画了一圈虚线:“这是防御沟,宽三尺,深两尺。不用太深,主要是让野兽跳不过来。”
林实凑过来看:“三尺宽,野猪一蹦就过来了吧?”
“所以沟里要插竹刺。”林晚在虚线内侧又画了一排尖角,“削尖的竹子斜着插进去,野兽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木蹲在旁边看,点点头:“像我们寨子防野猪的陷阱,但,更大。”
“不止这些。”林晚又在营地外围画了个方形,“这是围墙。咱们现在那篱笆太单薄,得换成木墙。用整根的树干,埋进土里一尺深,顶上削尖。”
林坚眉头皱起:“这得砍多少树?而且咱们没锯子,靠石斧和那把破柴刀,太慢了。”
“那就先做最重要的部分。”林晚很实际,“先挖沟,这是第一道防线。围墙慢慢来,一天垒一段,总能垒完。”
林崇山拄着拐杖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图:“晚晚这法子可行。当年在北地扎营,防马贼也是先挖壕沟。不过咱们现在人手少,得讲策略。”他指了指营地南侧,“那边靠近林子,野兽最可能从那来,先挖那边。”
“爹说得对。”林晚从善如流,“咱们分两组。大哥二哥力气大,负责砍树做围墙的木桩。三哥和阿木挖沟,我负责削竹刺和设计陷阱。”
苏氏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野菜粥过来:“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早饭时,林晚详细分配了任务。林坚林实负责去林子里挑选合适的树——要直,要结实,不能太粗否则砍不动。林朴和阿木从菜园南侧开始挖沟,那是野猪来的方向。她自己则去竹林砍竹子,削成尖刺。
“还有一点。”林晚喝完最后一口粥,“晚上守夜不能只靠听。咱们得做几个警报装置。”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段路上捡到的麻绳,又指了指堆在窝棚边的几个空陶罐:“用绳子把这些罐子串起来,挂在篱笆上。野兽一碰绳子,罐子就会响。”
林朴眼睛一亮:“这个好!我在老家看人抓野兔,就用绳子拴铃铛。”
“就是这个道理。”林晚站起来,“好了,开工!”
晨雾还没散尽,山谷里就响起了劳动的声音。林坚林实的石斧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林朴的锄头挖进泥土,阿木用木锨把土铲出来;林晚则坐在溪边,用柴刀小心地削着一根根竹竿。
削竹刺是个技术活。竹子要选老竹,质地硬;削的时候要顺着纹理,否则容易劈裂;尖头要削得足够锐利,但也不能太细容易断。林晚削了十几根,手上就磨出了水泡。
苏氏心疼地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布:“包着手,别磨破了。”
“没事的娘。”林晚嘴上这么说,还是接过了布条。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娘,您能不能帮我缝几个布袋子?不用大,能装石头就行。”
“装石头做什么?”
“做绊脚索。”林晚解释,“用绳子绑住布袋子,里面装石头,横在野兽常来的路上。它们跑的时候绊到绳子,袋子就会被拖起来打在腿上,就算打不伤也能吓一跳。”
苏氏虽然听不懂女儿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还是点头:“好,娘这就去做。”
到了中午,南侧的防御沟挖出了两丈长。虽然不深,但已经初具雏形。林朴累得满头大汗,靠着锄头喘气:“这活……比开荒还累。”
阿木的状态好一些,他常年在山林活动,体力比这些刚经历流放的汉人强不少。他看了看沟的深度,摇头:“不够,还要深。”
“下午继续挖。”林晚抱着削好的竹刺走过来,“先把这些插上。”
她把竹刺一根根斜插进沟底,尖头朝上,间隔一拳宽。插完之后,她又弄了些枯草撒在上面做伪装——从远处看,这就是一条普通的浅沟。
“试试?”林晚对林朴说。
林朴找了根木棍,模拟野兽的腿往沟里一踩。木棍落在竹刺上,被稳稳卡住,如果真是野兽的腿,这一下至少能刺破皮肉。
“有用!”林朴兴奋道。
林坚林实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砍倒了三棵碗口粗的树,正在修整枝叶。虽然速度慢,但总算有了材料。
午饭是简单的烤芋头配野菜汤。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交流进度。
“下午我和老二能再砍两棵树。”林坚说,“但柴刀卷刃了,得磨。”
“我那把锄头也钝了。”林朴苦着脸。
工具问题确实棘手。他们现在所有的铁器就三样:一把卷刃的柴刀,一把钝了的锄头,还有阿木带来的那把短柄手斧——那是阿木的宝贝,舍不得用来砍树。
林晚想了想:“下午我去溪边找合适的石头,磨几把石斧。虽然不如铁器,但总比没有强。”
“我帮你。”阿木忽然开口,“我知道,哪种石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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