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除草机带来的冲击波,在网络上掀起的海啸尚未平息,无数人还在为那凭空消失的杂草和光滑如镜的铁桶切口争论不休时,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隐秘的暗流,已经悄然涌向了林家坳这个小小的山村。
夜色如墨,将连绵的群山染成一片深沉的剪影。村子里早已熄了灯火,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点缀着这山野的寂静。月光被薄云遮掩,只能勉强勾勒出房屋和树木的轮廓。
林峰并没有睡。他坐在老屋堂屋里,就着一盏光线昏黄的旧台灯,翻阅着系统商城里关于【万物编织者】的技术简介——那涉及到了物质层面的重构,堪称点石成金的神技,需要的声望点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他知道,随着他展示出的技术越来越惊人,某些按捺不住的力量,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院子外,万籁俱寂。但林峰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他听到了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山风拂过树叶的声响。那是轮胎压过村路上细碎石子,以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引擎熄火声。不止一辆车。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表情管理贴片甚至无需启动,因为他内心确实平静无波。
来了。
他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投向那扇虚掩着的、吱呀作响的老旧木门。
几分钟后,一阵极其克制、但又带着某种特定韵律的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三短一长,透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规矩。
林峰依旧没动,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不远:“门没锁,进来吧。”
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穿着深色便装的中年男子。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寸头,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尽管刻意收敛,但那股久居上位和历经沙场沉淀下来的气场,依旧如同无形的波纹般扩散开来,与这山村的夜晚格格不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便装的年轻人,身姿笔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屋内和院子,动作协调而沉默,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
为首的中年男子,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坐在昏黄灯光下的林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他没想到,搅动了外界如此巨大风云、手握惊人技术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甚至带着几分学生气的青年,而且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里。
“林峰同志,冒昧打扰了。”中年男子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他迈步走进堂屋,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则默契地留在了门外,一左一右,如同门神,隔绝了内外。
林峰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来者。他没有起身相迎,只是随意地指了指旁边一张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旧木凳,“坐。”
态度随意得像是招呼一个串门的邻居。
中年男子——赵刚,眼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无论走到哪里,何曾受过如此……“怠慢”?但他城府极深,脸上没有丝毫表露,从善如流地在那张硬邦邦的木凳上坐了下来,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他的目光快速而细致地扫过这间堂屋。斑驳的墙壁,裸露的房梁,简陋的家具,唯一的电器似乎就是那盏旧台灯和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收音机(实则是土壤电解仪)。一切都透着贫穷与落后。
然而,他的目光在扫过墙角那个静静矗立、处于待机状态的银灰色机器人“铁牛”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尽管在视频里已经反复看过,但亲眼见到实物,感受着那哑光外壳下隐隐传来的冰冷与坚固,他心中依旧凛然。这绝非凡物。
他的视线最后落回到林峰身上,这个青年太镇定了,镇定得不像他这个年龄和处境该有的样子。
“自我介绍一下,赵刚。”他开门见山,没有使用任何化名,这也是一种姿态和压力。“负责国家某些特殊装备的研发与采购工作。”
林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听到的是“村东头卖豆腐的赵老倌”一样平常。“嗯,赵主任,久仰。”他甚至连“赵老哥”这个网络ID都没提。
赵刚被他这反应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许多说辞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他决定单刀直入。
“林峰同志,你最近在直播中展示的几件……‘农具’,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关注。”他斟酌着用词,目光锐利,“尤其是今天下午那台‘除草机’。”
林峰“哦”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粗瓷碗,喝了一口凉白开,才不紧不慢地说:“效果还行吧?除草挺干净的。”
赵刚看着他这副讨论自家菜地长势的架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维持着表情的平稳:“效果……确实很显着。据我们的专家初步分析,其能量运用方式和输出功率,已经超出了目前公开领域的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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