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的硝烟渐渐散去,五十万明军的残骸在漠北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林砚跟着瓦剌的队伍,护送着朱祁镇,朝着瓦剌的腹地缓缓进发。一路上,瓦剌士兵虽然没有再为难他们,但也谈不上善待。每天只能得到少量的干粮和水,晚上只能睡在冰冷的帐篷里,漠北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
朱祁镇自从被俘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帐篷里,望着南方,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他后悔自己当初听信王振的谗言,执意亲征,导致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自己也沦为阶下囚;绝望的是,他不知道明朝朝廷是否还会管他的死活,不知道自己能否有机会再回到北京的皇宫。
林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朱祁镇重新振作起来。如果朱祁镇垮了,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一天晚上,林砚端着一碗热粥,走进了朱祁镇的帐篷。帐篷里很简陋,只有一张铺着羊毛毯的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朱祁镇正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光。
“陛下,喝点粥吧。”林砚将热粥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朱祁镇回过头,看了林砚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朕吃不下去。”
“陛下,臣知道您心里难受。”林砚在朱祁镇对面坐下,沉声道,“但您不能就此消沉下去。您是大明天子,是万民之主,您的性命,不仅仅属于您自己,更属于整个大明。只要您活着,大明就有希望,您就有机会回到北京,重振朝纲。”
朱祁镇苦笑一声:“重振朝纲?朕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重振朝纲?朝中大臣们,恐怕早就另立新君了吧。”
林砚心中一动,他知道,朱祁镇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土木堡之变后,为了稳定朝局,于谦等大臣拥立朱祁钰为帝,是为明代宗。朱祁镇后来虽然被放回,但也被软禁在南宫,直到夺门之变后才重新复位。
“陛下,就算朝中真的另立新君,您也依然是大明的太上皇。”林砚沉声道,“而且,臣相信,于谦等大臣都是忠臣,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回去的。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保存体力,等待机会。”
“于谦……”朱祁镇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于谦是个忠臣,而且很有才干,但他也知道,于谦一直反对他亲征。现在,也只有于谦这样的忠臣,才有可能会想办法救他。
“陛下,您还记得您登基时的誓言吗?”林砚继续说道,“您曾发誓,要励精图治,开创一个盛世。虽然现在遭遇了挫折,但这并不代表您的誓言就无法实现。只要您能平安返回大明,吸取这次的教训,重用贤臣,远离奸佞,一定能让大明重新走向辉煌。”
朱祁镇抬起头,看着林砚眼中坚定的目光,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端起桌子上的热粥,慢慢喝了起来。虽然粥很简单,但却带着一丝暖意,温暖了他冰冷的心房。
从那以后,朱祁镇渐渐变得振作起来。他开始主动和林砚交流,询问一些关于军中的情况和瓦剌的习俗。林砚也趁机向他讲述一些后世的历史知识和治国理念,虽然很多理念朱祁镇一时无法理解,但他也听得十分认真。
林砚知道,想要让朱祁镇彻底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引导,朱祁镇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瓦剌的首领也先得知林砚有办法让明朝送来物资后,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他常常会派人来询问林砚关于明朝朝廷的情况,林砚则趁机向他讲述明朝的强大和富庶,暗示他如果善待朱祁镇,将会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
一天,也先亲自来到朱祁镇的帐篷,想要试探一下朱祁镇的态度。“大明天子,如今你身陷我瓦剌,可有什么感想?”也先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朱祁镇。
朱祁镇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朕乃大明天子,不幸被俘,然大明的江山依然稳固,百姓依然安居乐业。你若能善待朕,送朕返回大明,大明定会厚报于你。若你执意与大明为敌,大明的百万大军,定会踏平你瓦剌的土地。”
也先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朱祁镇竟然还有如此骨气。他原本以为,朱祁镇被俘后会变得卑躬屈膝,没想到他依然保持着天子的威严。
林砚在一旁适时地说道:“也先首领,陛下所言极是。大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是瓦剌所能抗衡的。如果你们能和大明和平共处,互通有无,对双方都有好处。如果你们执意挑起战争,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也先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们一次。我会派人去明朝谈判,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林砚松了口气,他知道,谈判的机会终于来了。只要谈判能够成功,朱祁镇就有希望平安返回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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