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年秋,苏州城的桂花漫城飘香,镇南王府的庭院里也种着几株金桂,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铺成一层金色的绒毯。沈清辞坐在书房内,手中捏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自漕运整顿风波平息后,江南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沈清辞心中的疑虑却并未消减。张万霖虽已复工,却始终暗中掣肘,漕运效率大不如前;陆文渊虽提交了堤坝修缮方案,却以各种理由拖延工期,常州境内的流民依旧流离失所。更让他不安的是,近日他派往各地探查民情的亲卫,有三人离奇失踪,生死不明。
“公子,这封信是今日清晨在王府后门发现的,没有署名。” 苏宸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沈清辞展开密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王府有内奸,亲卫失踪与士族勾结有关,小心身边人。”
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所写,但内容却让沈清辞心头一震。他一直觉得亲卫失踪之事蹊跷,如今看来,果然是有人暗中作祟,而这内奸,竟藏在王府之中。
“苏宸,你怎么看?” 沈清辞将密信递给苏宸。
苏宸接过密信,仔细看了看,沉声道:“公子,这封信来得诡异,不知是真是假。但亲卫失踪之事确实可疑,王府之中,除了我们带来的亲卫,其余仆役皆是本地招募,其中难免混杂着士族的眼线。”
沈清辞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如今江南局势复杂,士族势力盘根错节,他们若想排挤我们,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在王府内部安插内奸,窃取情报,甚至暗中加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宸问道,“要不要立刻对王府仆役进行彻查?”
沈清辞摇了摇头:“不可。内奸隐藏极深,若贸然彻查,恐打草惊蛇,让其狗急跳墙,甚至可能危及我们的安全。我们需不动声色,暗中调查,找出内奸的破绽。”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样,你立刻挑选几名可靠的亲卫,伪装成普通仆役,混入王府各处,暗中监视其他仆役的动向。同时,对外宣称失踪的亲卫是因擅离职守而被责罚,以此麻痹内奸,让其放松警惕。”
“属下明白!” 苏宸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内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流涌动。沈清辞依旧每日处理军务与政务,仿佛对亲卫失踪之事毫不在意,而苏宸挑选的亲卫则已悄然混入仆役之中,暗中监视着一切。
这日午后,沈清辞正在书房批阅文书,一名名叫阿福的小仆端着茶水走进来。阿福是王府的杂役,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却十分勤快,沈清辞对他并无太多印象。
“将军,您的茶水。” 阿福将茶杯放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沈清辞抬眸,无意间瞥见阿福的袖口处,露出了一小块黑色的布料,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 “陆” 字。他心中一动,陆文渊的家族徽章正是黑色布料上绣白色 “陆” 字,阿福袖口的布料虽颜色相反,却与陆家徽章极为相似。
“难道阿福是陆家安插的人?” 沈清辞心中暗忖。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阿福离去的背影。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特意留意了阿福的动向。他发现,阿福每日都会借打扫卫生之名,在书房、议事厅等重要场所徘徊,且常常在傍晚时分,悄悄溜出王府后门,不知去见何人。
“公子,阿福果然有问题。” 苏宸悄悄走进书房,低声道,“属下派人跟踪他,发现他每次溜出王府,都会去城西的一处茶馆,与一名身着陆家侍卫服饰的人见面,似乎在传递什么消息。”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好!看来内奸就是他了。但我们还不能打草惊蛇,需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情报,查明陆家与其他士族勾结的证据,以及亲卫失踪的真相。”
他沉思片刻,道:“苏宸,你立刻让人伪造一份密信,内容就说朝廷近期将调拨一批粮草与资金到江南,由我负责掌管,计划三日后运往常州,用于堤坝修缮与流民安置。然后,你故意让阿福看到这份密信。”
“公子是想引蛇出洞?” 苏宸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正是。” 沈清辞道,“若阿福真是内奸,他定会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陆家,而陆家与张万霖等人觊觎这批粮草与资金已久,定会出手抢夺。我们只需在运输途中设下埋伏,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同时揪出更多内奸。”
“属下明白!” 苏宸领命而去,立刻着手准备。
次日清晨,沈清辞在书房 “无意间” 将伪造的密信放在桌案上,然后故意离开书房,前往庭院散步。阿福果然趁机溜进书房,看到了密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兴奋,悄悄将密信内容记在心中,然后匆匆离开书房,按照惯例溜出王府,前往城西茶馆。
苏宸派去跟踪的亲卫立刻回报:“公子,阿福已将密信内容传递给陆家侍卫,那侍卫收到消息后,立刻骑马离开了茶馆,看样子是回陆家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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