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连绵的京城,东宫旧址的朱红宫墙在雨雾中透着几分萧瑟。沈清辞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指尖抚过斑驳的宫墙,苔藓的湿冷透过指尖蔓延开来。自五皇子叛乱被擒后,他便总觉太子旧案仍有隐情 —— 五皇子虽承认自己是 “幽灵”,却对当年太子被害的细节语焉不详,仿佛在刻意隐瞒什么。
“公子,此处已荒废三年,陛下虽允你查阅旧地,却也派了人暗中监视。” 苏宸撑着油纸伞,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的回廊。
沈清辞颔首,目光落在前方的崇文殿。那是当年太子处理政务的地方,三年前那场大火后,殿宇虽已修缮,却始终空无一人,只有檐角的铜铃在雨中发出沉闷的声响。“越是监视严密,越说明这里藏着秘密。” 他推开虚掩的殿门,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陈设依旧,只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龙案上的笔墨早已干涸,书架上的古籍散落一地,仿佛还能看到当年混乱的痕迹。沈清辞缓步走到龙案前,指尖拂过案面,突然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划痕上 —— 那是一道极浅的剑痕,边缘光滑,显然是利器刻意划过,而非火灾或战乱所致。
“苏宸,你看这里。” 沈清辞示意少年上前,“这道剑痕绝非寻常打斗留下,更像是…… 某种标记。”
苏宸俯身细看,眉头微蹙:“确实奇怪,太子平日儒雅,从不佩剑,怎会在案上留下剑痕?”
两人正欲深究,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清辞迅速拉着苏宸躲到书架后,只见几名禁军手持长枪,在殿内巡视一圈,又匆匆离去。待禁军走远,苏宸才松了口气:“看来陛下对东宫仍心存忌惮,生怕有人在此窥探。”
沈清辞没有说话,目光再次落在龙案的剑痕上。他总觉得这道痕迹似曾相识,猛然想起李墨木匣中那半块玉佩 —— 玉佩上的 “暗” 字,笔画走势竟与剑痕隐隐契合。“难道这剑痕是某种暗号?”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用指尖顺着剑痕的纹路描摹,突然发现剑痕的末端指向书架的一个角落。
沈清辞快步走到角落,拨开散落的古籍,只见一块松动的地板赫然映入眼帘。他撬开地板,下面竟藏着一个小小的木盒,与李墨那只木匣材质相同,上面同样刻着西域回纹。
“找到了!” 苏宸眼中一亮。
木盒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泛黄的绢书和一枚完整的玉佩。玉佩通体漆黑,上面刻着 “宸” 字,正是太子的名讳,而绢书上则是太子亲笔写下的日记,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所书。
沈清辞展开绢书,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三月初七,瑜弟深夜来访,言及暗阁之事,似有隐情……”“三月初十,发现御书房密道,通往西宫偏院,疑与暗阁有关……”“三月十三,瑜弟赠我玉佩一枚,言称可保平安,其眼神闪烁,恐非善意……”
“瑜弟?” 苏宸惊呼,“难道是五皇子赵瑜?可他当年与太子交好,怎会……”
“这就解释了为何五皇子对旧案细节避而不谈。” 沈清辞脸色凝重,“他当年靠近太子,根本就是为了利用太子,打探暗阁的秘密,甚至可能与太子被害有关!”
他继续往下看,绢书的最后几行字迹扭曲,透着绝望:“他们来了…… 密道…… 西宫偏院…… 玉佩……” 后面的内容被鲜血浸染,已无法辨认。
“西宫偏院?” 沈清辞心中一震,“当年西宫住的是淑妃,也就是五皇子的生母!”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收好绢书和玉佩,悄悄离开了崇文殿,朝着西宫偏院而去。西宫早已废弃,庭院中杂草丛生,殿宇破败,只有几棵老槐树在雨中摇曳。沈清辞按照绢书的记载,在西宫偏院的假山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密道入口,入口处的石门上刻着与玉佩相同的 “宸” 字。
“看来太子当年确实发现了这里。” 沈清辞推开石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密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每隔几步便嵌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密道尽头出现一扇木门。沈清辞推开门,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座废弃的地宫之中。地宫中央摆放着一口石棺,石棺前的供桌上,赫然放着一枚与五皇子腰间相同的 “幽” 字玉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苏宸压低声音,眼中满是警惕。
沈清辞没有说话,缓步走到石棺前。石棺的棺盖并未完全闭合,露出一道缝隙。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棺盖,只见棺内躺着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尸体身上穿着太子的蟒袍,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着一个 “瑜” 字。
“这不是太子!” 苏宸惊呼,“太子的遗体当年已被安葬在皇陵,这具尸体是谁?”
沈清辞仔细观察着尸体的骨骼,发现死者的身形比太子高大许多,显然并非太子本人。“这是一场骗局!” 他咬牙道,“当年太子很可能并未死去,而是被五皇子囚禁,或者逃脱了,这具尸体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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