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残阳最后的余晖穿过竹林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清辞带着满身疲惫与血腥气,回到了城南那处隐蔽的山洞。洛云舒的遗体被小心地安置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张婆婆红着眼眶,用干净的布条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污。石敢靠在岩壁上,胸口的伤口已经用伤药包扎好,却依旧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李通判带着几名核心旧部守在洞口,见沈清辞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公子,圣上已死,禁军残部要么投降要么溃散,临江城暂时稳住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目光掠过洞内,最终落在洛云舒的遗体上,神色复杂。
沈清辞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先别提这些,进来说。”
他走到石台前,看着洛云舒安详却毫无生气的脸庞,心中一阵抽痛。这个才刚刚相识不久的女子,为了保护他而死,那份决绝与勇敢,让他永生难忘。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身对众人道:“把洞口守好,任何人不得靠近。今日溶洞之事,疑点太多,我们必须好好复盘,否则日后必遭大患。”
李通判点头,立刻吩咐手下加强警戒,自己则跟着沈清辞、石敢和张婆婆走进了山洞最深处的密室。这密室是沈清辞早就准备好的,墙壁由坚硬的岩石砌成,中间摆放着一张青石桌,桌上铺着一张临江城及周边地区的地图,旁边散落着笔墨纸砚。
众人围桌而坐,张婆婆端来一壶温热的茶水,给每人倒了一杯。沈清辞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水,缓缓开口:“今日溶洞之战,看似我们大获全胜,杀了王怀安和昏君,夺回了宝藏,但仔细想来,处处都是破绽。”
石敢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公子,哪里有破绽?王怀安的阴谋被我们识破,昏君也死了,我们还得到了太子的军费,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沈清辞冷笑一声,“王怀安说,他从苏文轩离开京城开始就一直监视他,杀他、嫁祸、留线索,都是为了引我们找到宝藏。可他既然早就知道宝藏的大致位置,为何不自己动手,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让我们替他开路?”
李通判沉吟道:“或许是因为宝藏的入口需要龙纹玉佩和特定的暗号才能打开,而他没有这些东西。”
“这只是其一。” 沈清辞摇了摇头,“更可疑的是圣上的出现。王怀安说,圣上早就知道宝藏的存在,一直暗中监视他,可圣上为何偏偏在我们找到宝藏,即将杀了王怀安的时候出现?这未免太过巧合。”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王怀安说,当年太子被废,是圣上默许的,因为圣上担心太子威胁到自己的皇位。这话听起来似乎合理,但仔细一想,却漏洞百出。太子是圣上的亲生儿子,若是真的担心太子夺权,完全可以削夺他的权力,何必痛下杀手,诬陷他谋逆?这对圣上的名声也不好。”
张婆婆叹了口气:“公子,或许是圣上太过昏庸,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样的蠢事。”
“不可能。” 沈清辞坚定地说,“圣上在位多年,虽然算不上明君,但也绝非昏庸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坐稳皇位这么久。他这么做,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石敢挠了挠头:“公子,那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难道王怀安在撒谎?”
“王怀安的话,半真半假。” 沈清辞道,“他确实与太傅勾结,陷害太子,也确实想私吞宝藏,但他背后,恐怕还有更强大的势力,而圣上,或许只是这个势力手中的一枚棋子。”
“更强大的势力?” 李通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子,你指的是谁?”
“目前还不确定。” 沈清辞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势力一定非常强大,能够影响到圣上和太傅,甚至可能掌控着整个朝廷的命脉。他们陷害太子,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权力,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拿起桌上的地图,手指在洛水附近的位置点了点:“我们找到的宝藏,虽然数量庞大,但若是用来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恐怕还远远不够。太子当年积攒这些军费,难道仅仅是为了复国?还是说,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神秘势力的存在,想要以此来对抗他们?”
众人陷入了沉思,密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洞外传来的风声和虫鸣。
过了许久,李通判才开口道:“公子,不管这个神秘势力是谁,我们现在手握宝藏,又有这么多旧部支持,只要我们拥立太子遗子登基,整顿朝纲,增强实力,就一定能对抗他们。”
“太子遗子……” 沈清辞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太子遗子的下落,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王怀安和圣上都死了,线索也断了,想要找到他,难如登天。”
“公子,或许洛云舒姑娘知道些什么。” 张婆婆突然开口道,“云舒姑娘的父亲曾是东宫文书,深得太子信任,或许太子会将遗子的下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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