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碎雪,掠过苍茫的北疆旷野,天地间一片银白萧瑟。公孙羽四人策马穿行在风雪之中,马蹄踏过积雪,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刺骨生疼。楚峰在前引路,身形虽瘦削,却稳稳驾驭着马匹,对沿途路况极为熟悉,专挑背风的路径前行,偶尔勒马驻足,观察天色与地形,神色凝重。
连日赶路,四人皆是一身风霜,厚实的狐裘上落满了积雪,眉梢鬓角凝着白霜,唯有眼中的光芒依旧坚定。秦风与苏默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缰绳,警惕地观察着周遭动静,北疆荒野人迹罕至,时常有猛兽出没,容不得半分懈怠。公孙羽勒马走在中间,目光望向远方苍茫的天际,极北之地越来越近,寒风也愈发凛冽,心中对寒渊草的执念却愈发浓烈,只盼早日抵达寒渊,寻得那救命奇珍。
行至中途,风雪稍歇,楚峰勒住马匹,翻身下马,走到一处背风的土坡下,沉声道:“此处避风,歇息片刻,饮些烈酒御寒,再行赶路。”众人纷纷下马,将马匹拴在坡下的枯树上,围坐在一起。苏默取出随身携带的烈酒与干粮,分予众人,烈酒入喉,辛辣滚烫,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暖意瞬间蔓延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楚峰捧着酒囊,猛灌了几口,目光落在公孙羽身上,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公孙先生,一路北上,你只说寻一味药材,却未曾细说究竟是何物。极北寒渊凶险万分,寻常药材绝无可能生长在那般绝境之中,你寻的到底是什么药?”
公孙羽握着酒囊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向楚峰,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缓声道:“晚辈寻的是寒渊草。”
“寒渊草?”楚峰闻言,瞳孔骤然紧缩,手中的酒囊险些滑落,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沙哑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说你要寻寒渊草?”
秦风与苏默亦是满脸诧异,二人虽知晓公孙羽要寻的药材极为罕见,却不知竟是寒渊草,皆好奇地望向楚峰,想知晓此药究竟有何特别。
楚峰放下酒囊,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世间恐无此物啊。”
“先生何出此言?”公孙羽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晚辈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寒渊草生长于极北寒渊之中,极寒之夜绽放,能解奇毒,怎会无有?”
楚峰望着公孙羽急切的神色,缓缓说道:“当年我随斥候小队深入极北,最远曾抵达寒渊边缘,那地方堪称绝地中的绝地,冰川万丈,寒风凛冽到能冻裂金石,空气稀薄,人畜难以呼吸,更别说生长草木。我在极北待了三月有余,踏遍了寒渊周边的冰川雪地,从未见过半株草木,更别提寒渊草这般奇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继续说道:“且关于寒渊草的记载,多是上古传说,流传至今,早已真假难辨。世人皆说寒渊草能解奇毒,可从未有人真正见过,更无人能证实其药效。多少人曾为寻寒渊草闯入极北寒渊,最终皆是杳无音讯,尸骨无存,久而久之,便有人说寒渊草本就是虚无之物,只是世人杜撰出来的罢了。”
秦风闻言,眉头紧锁,低声道:“先生,若寒渊草当真不存在,那我们此行岂不是白费功夫?极北之地如此凶险,贸然深入,怕是凶多吉少。”
苏默也面露忧色,附和道:“楚峰先生常年往来北疆,对极北之地最为熟悉,他都未曾见过寒渊草,想来此事多半是传闻不实。先生,我们需三思而后行啊。”
公孙羽沉默不语,指尖微微收紧,眸底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决绝取代。他想起芈曦体内的枯荣散毒素,想起李医官所言的解毒之法,想起自己对芈曦的守护之诺,心中坚定无比:“古籍既有记载,便不会是空穴来风。或许是寒渊草生长之地极为隐秘,又或是采摘条件太过苛刻,故而鲜有人见。纵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必须一试,绝不能放弃。”
他抬眸望向楚峰,语气恳切:“楚峰先生,晚辈知晓此行凶险,也明白你心中顾虑,可此事关乎晚辈要守护之人的性命,晚辈别无选择,只能一往无前。还望先生能相助到底,带我深入寒渊,哪怕最终寻不到,晚辈也感激不尽。”
楚峰凝视着公孙羽眼中的决绝,那眼神炽热而坚定,不含半分动摇,心中暗自感慨。他见过太多为名利或执念闯入极北的人,大多半途而废,或是葬身绝境,像公孙羽这般明知凶险,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实属罕见。沉吟片刻,楚峰轻叹一声:“罢了,既然我已答应带你前往寒渊,便会送佛送到西。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寒渊深处比边缘凶险百倍,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会先顾全自身性命,你好自为之。”
“多谢先生成全。”公孙羽躬身致谢,心中大石稍落,只要能深入寒渊,便有一线希望,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歇息片刻后,四人再次翻身上马,迎着寒风,继续朝着极北方向前行。沿途风雪时断时续,气温越来越低,地面的积雪愈发深厚,马蹄深陷其中,行进速度渐渐放缓。好在楚峰经验丰富,总能找到相对好走的路径,避开暗藏的冰缝与陷阱,一路虽艰险,却也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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