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城的围困已持续月余,城内粮草耗尽,炊烟日渐稀疏,饿殍横陈街头,百姓怨声载道,骚乱频发。守军将士早已饥寒交迫,疲惫不堪,军心彻底涣散,守城的意志荡然无存,城楼上的士兵一个个面带菜色,眼神麻木,连握持兵器的力气都渐渐消散,昔日坚固的都城,此刻已成一座苟延残喘的孤城。
皇宫之内,赵运端坐龙椅,面色枯槁,眼底满是绝望。派去求援的使者尽数返回,带来的皆是坏消息——依附越国的小国或迟疑观望,或畏惧楚军兵锋,竟无一国敢出兵驰援。城外楚军围困依旧严密,旌旗猎猎,杀气凛然,城内百姓怨怼冲天,已然濒临哗变,再守下去,只会城破人亡,国灭族消。
“侯爷,城内粮草已尽,百姓骚乱不止,守军将士无心再战,楚军随时可能破城,再不做决断,恐无退路了!”宗室将领赵衍浑身浴血,跌跌撞撞闯入殿内,声音沙哑,满是焦灼。方才他率军镇压一处百姓骚乱,麾下士兵竟有大半溃散,甚至有人倒戈相向,此刻的平陵城,早已人心尽失,摇摇欲坠。
赵运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昔日的威严与傲气荡然无存,只剩无尽的屈辱与不甘。他知晓,此刻已无任何回旋余地,唯有投降,方能保全性命,苟延残喘。“传……传孤旨意,备降书,开城请和,向楚军乞盟。”声音微弱沙哑,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满是无力的妥协。
赵衍闻言,眼眶泛红,躬身应下:“臣……遵旨。”
不多时,降书拟就,赵运亲手盖上传国玉玺,命使者捧着降书,头顶白旗,打开城门,缓步走向楚军大营。城门缓缓开启的瞬间,城外楚军将士皆是精神一振,目光锐利地望向城内,只待主将下令,便可冲入城中,终结这场征战。
使者一路走到楚军大营外,跪地叩首,高声道:“越国使者,求见楚军主将公孙先生,奉我家侯爷之命,呈递降书,愿开城请和,缔结城下之盟!”
士兵将使者引入中军帐,使者双手高举降书,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公孙羽端坐主位,神色平静,示意士兵接过降书,缓缓展开细读。降书之上,言辞谦卑,字字恳切,愿向楚国称臣纳贡,割让南疆三郡之地,岁岁朝奉,永不反叛,只求楚军保全越国宗室与城内百姓。
“你家侯爷,倒是识时务。”公孙羽放下降书,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回去禀报赵运,三日后,孤在城外校场设宴,与他缔结盟约,届时需他亲至,率宗室大臣出城归降,不得有误。”
“是是是,小臣即刻回去禀报侯爷!”使者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起身快步离去。
使者回报赵运,赵运虽满心屈辱,却不敢有半分异议,只能点头应下,传令下去,筹备归降事宜,安抚城内百姓,约束残余守军,静待盟约之日。
三日后,平陵城外校场之上,旌旗招展,甲胄如林。楚军将士列阵整齐,甲胄兵器在日光下泛着森寒光泽,气势磅礴,威严赫赫。公孙羽一身青衫,端坐主位,吴起、石蛮、林朔分列两侧,神色肃穆。
时辰一到,平陵城门大开,赵运身着素服,卸去王冠,率越国宗室大臣缓步走出,身后跟着残余守军,皆放下兵器,垂首而立,满是落魄之态。走到校场中央,赵运躬身跪地,朝着公孙羽方向叩首:“越国赵运,愿向楚国称臣,缔结城下之盟,岁岁朝奉,永不反叛,恳请公孙先生体恤,保全越国宗室与城内百姓。”
宗室大臣与残余守军皆是跪地叩首,齐声附和:“愿向楚国称臣,恳请体恤!”
公孙羽起身,缓步走到赵运面前,目光平静地望着他,沉声道:“赵运,你既愿归降称臣,孤便代楚王应允你所求。盟约既定,越国需恪守承诺,割让南疆三郡,岁岁纳贡,不得有异心,若敢背盟,楚军兵锋所至,必灭你越国宗族,片甲不留!”
“臣……臣不敢,定恪守盟约,绝无贰心!”赵运连连叩首,语气恭敬,不敢有半分不敬。
公孙羽抬手示意,士兵捧着早已拟好的盟约上前,盟约之上,清晰列明越国称臣、割地、纳贡等条款,权责分明,字字铿锵。赵运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传国玉玺,公孙羽亦代表楚国落笔,双方各执一份,城下之盟正式缔结。
盟约既定,楚军将士齐声欢呼,呐喊声震彻天地,经久不息。赵运起身,垂首而立,眼底满是屈辱,却无可奈何。自此,越国元气尽损,无力再与楚国抗衡,彻底沦为楚国藩属,南疆之地,尽归楚国掌控。
公孙羽下令,楚军有序入城,严明军纪,秋毫无犯,安抚百姓,接管城防,清理战场,平陵城渐渐恢复秩序。百姓们见楚军入城后不扰民生,纷纷走出家门,虽有惶恐,却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安稳,街头巷尾的怨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安稳生活的期盼。
楚军平定越国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回楚国都城郢都,楚王熊文正端坐朝堂之上,听闻捷报,顿时龙颜大悦,猛地拍案而起,高声道:“好!公孙子翼果然不负孤望,平定越国,拓疆千里,壮我楚国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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