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
“伊莱·莱特，你装什么假好人。”
斯内普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淬了冰的碎玻璃。
伊莱的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不满地看着他，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困惑：“我哪里惹你了？”
斯内普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很快褪去血色，只剩下一片难看的青白。
他死死盯着伊莱，眼神里翻涌着不甘、窘迫，还有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白痕。
“装什么？”他咬着牙，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魔药课上被教授夸，转头就来施舍似的关心我——伊莱·莱特，你和波特、布莱克他们，根本没什么两样！”
伊莱皱着眉，看着他这副浑身带刺的样子，眼底的困惑更浓了些。
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身是透明的，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液体，还飘着几片细碎的薄荷叶。
“这是薄荷润肺剂，”他把瓶子往前递了递，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刚才魔药课上，你咳嗽了三次，声音哑得厉害。”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那个玻璃瓶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能闻到淡淡的薄荷香，混着草药的清冽气息，和那些廉价药剂的刺鼻味道完全不同。
可他还是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我不需要。”
“随便你。”伊莱也没勉强，只是收回手，把瓶子揣回口袋里，“药我放这儿了，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拿。”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斯内普突然出声，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也软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伊莱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斯内普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伊莱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了点漫不经心的轻嘲，听不出半分真切的情绪。
“只是看你可怜，随手关心一下而已。”
他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药瓶，冰凉的玻璃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会追着人问东问西的傻子了。
可到底还是看不下去，有人顶着沙哑的嗓子，硬撑着上完一整节魔药课。
最多……最多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少年，会是未来站在霍格沃茨讲台上的魔药教授。
斯内普愣了愣，像是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
看着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他。
斯内普愣住了。
以前伊莱朝自己透露过善意，是明晃晃的、带着点笨拙的真诚。
不似这般，轻飘飘的，像裹着一层薄冰，落满了施舍的意味。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他咬着牙，声音冷得像冬日的寒风，一字一句都带着刺。
伊莱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往前凑近了半步，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擦过斯内普的耳廓，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缓缓说着最后几个字：
“……听说你想毕业后加入食死徒？”
他怎么知道？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也对。
霍格沃茨的流言从来就没断过，听说伊莱·莱特早就跟着汤姆·里德尔，加入了食死徒。
伊莱将他眼底的惊疑尽收眼底，没说话，只是主动掀起了校服的袖子。
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来，皮肤光滑细腻，没有一丝黑魔标记的痕迹。
干干净净的，像从未被那些黑暗的东西沾染过。
斯内普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截手腕上，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原本绷紧的身体竟莫名松了几分，却又很快皱起眉，眼神里的疑虑更重了。
“你……”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没敢问出那句“你到底是不是食死徒”。
伊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袖子，指尖轻轻拂过袖口的银线刺绣，语气淡得像风：“流言从来都做不得数。”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斯内普苍白的脸上，添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路，选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斯内普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猛地抬眼看向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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