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还没褪尽,伊莱猛地从床上坐起,额角沾着冷汗——梦里全是陌生的阴影,一睁眼,房间里的家具轮廓在暗处显得格外冰冷。
他攥着被角,指尖泛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教授这个时间,估计睡了吧……”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可心脏还在砰砰跳,根本没法再躺下。
脚步像被拽着似的,他轻轻挪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又缩回来——万一打扰到教授,会不会被骂?可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又让他忍不住往隔壁挪了两步。
门板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伊莱贴着门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隐约的翻书声。他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门:“教、教授?你还没睡吗?”
斯内普闻声拉开门,黑袍的衣角还带着夜的凉。他看着门口攥着睡衣衣角、眼眶微红的伊莱,语气听不出情绪:“有事?”
伊莱的手指又收紧了些,耳尖发烫,声音也有点发颤:“我……做了噩梦,有点睡不着。”说完又赶紧补充,“要是打扰到您,我、我现在就回去!”
斯内普的目光在他汗湿的额发上顿了两秒,侧身让开半步,没多说什么,只往屋里抬了抬下巴:“进来吧。”房间里的壁炉还燃着微光,书桌上摊着一本魔药笔记,显然他确实没睡。
伊莱攥着衣角,局促地站在房间角落,目光扫过四周——除了斯内普坐着的那把扶手椅,就只剩一张铺着深色床单的床。
斯内普抬眼瞥了他一下,放下手里的羽毛笔,语气没什么起伏:“坐床上。”
伊莱愣了愣,脚步磨磨蹭蹭挪过去,只敢坐在床沿,半个屁股悬着,后背绷得笔直。他偷偷抬眼,看见斯内普重新拿起笔记,却没立刻动笔,指尖在书页上轻轻顿着,像是在想什么。
房间里只剩壁炉柴火偶尔噼啪的声响,原本的紧张感,倒慢慢被这安静烘得淡了些。
壁炉的火光被调暗,房间里只剩下温柔的橙黄。
伊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不忘小声问:“教授,您还不睡吗?”
斯内普有些意外地转头,他还以为伊莱已经睡着了。
“一起睡呀,教授。”伊莱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我在家也经常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低声道:“……可以。”
灯灭了,黑暗里,伊莱离他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斯内普睁着眼,毫无困意。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安静睡去的脸庞,心底涌起一种久违的、几乎让他害怕的平静。
“疯了……”他在心里喃喃,“我可能真的疯了。”
他轻轻为伊莱掖好被角,手指在碰到那片温暖时微微一颤,然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悄悄收回。
夜色漫长,他却第一次,不想独自清醒。
月光像一层薄纱,铺在深色的床铺上。
斯内普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底正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没发现,伊莱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他其实醒着。
借着月光,伊莱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装作刚醒的样子,软软地往他怀里蹭了蹭,然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斯内普精瘦的腰。
“……”斯内普整个人一僵,呼吸都慢了半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和怀里忽然靠近的重量。
过了几秒,他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警告:“伊莱。”
可伊莱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抱得更紧了一点。
斯内普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还是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他。动作很轻,却稳得让人安心。
“晚安,教授。”伊莱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一下,声音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只是把人抱得更稳了些。他在心里再次叹了一句:疯了。
可这一次,他却不想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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