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守护者”的声明,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全球范围内激起了层层叠叠、肉眼可见与不可见的涟漪。
公开层面,各大航天机构保持了惊人的沉默,仿佛那份措辞强硬的声明从未存在过。新闻媒体上,关于“广寒宫”空间站奇迹脱险的报道,也默契地将救援细节模糊处理,归功于“国际合作”与“地面控制中心的正确决策”。
但水面之下,暗流汹涌的速度和规模,远超常人想象。
各国情报机构的触角,以前所未有的密度和强度,伸向了东方,伸向了那个早已被标记为“高度异常”的东江造船厂。卫星变轨侦查的频率增加了数倍;各种型号的高空长航时无人机,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东江港外围空域徘徊;网络上的渗透与反渗透战斗,在肉眼不可见的比特洪流中,每时每刻都在激烈上演。
然而,东江厂及其关联区域,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力场笼罩。高分辨率的卫星照片拍下来,只能得到经过处理的、略显模糊的图像,关键区域总有一层难以解释的光学扭曲。无人机靠近到一定距离,要么遭遇强烈的电子干扰失控坠毁,要么其传感器会捕捉到大量无法辨识的虚假目标。网络攻击更是泥牛入海,连防火墙的影子都摸不到。
这种铜墙铁壁般的防御,不仅没有让觊觎者退却,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的神经,印证了东江厂隐藏着惊天秘密的猜测。
物理渗透的难度极大,于是,更多的精力被投入到了对“人”的工作上。
杨海身边的人,成为了重点目标。
林薇作为东江厂的首席技术官,又是杨海从海外挖回的核心成员,自然首当其冲。她开始接到各种看似偶然的“偶遇”,对方可能是风度翩翩的学者,可能是热情洋溢的投资人,也可能是偶遇的、对她表现出浓厚兴趣的“同胞”。谈话的技巧很高明,总是在不经意间将话题引向东江厂的技术方向、杨海的背景、或者厂区内部那些“不同寻常”的设施。
林薇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用早已准备好的、无懈可击的官方说辞应对,心中却警铃大作。她很清楚,这些看似温和的接触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甚至,她在海外的家人,也接到了某些“基金会”或“研究机构”的邀请,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附带的条件却总是隐隐指向她在东江厂的工作。
“他们开始不择手段了。”林薇在向杨海汇报这些情况时,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愤怒。
杨海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冰冷。“意料之中。零,加强对林博士及其直系亲属的远程安全监控级别。必要时,启动‘安全屋’预案。”
“明白,老板。所有可疑接触已记录在案,威胁等级评估中。”零的回应即刻响起。
除了林薇,东江厂其他几位掌握一定技术核心的管理人员、甚至是一些表现出色的高级技工,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外界的“关注”。高薪挖角、色诱、捏造把柄进行威胁……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层出不穷。
绝大多数人顶住了诱惑和压力,选择了与东江厂共进退。他们亲眼见证了奇迹,对杨海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忠诚。但也有极少数人,在巨大的利益或威胁面前,动摇了。
这天深夜,东江厂地下总控中心。
杨海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是厂区一名负责外围物资统计的中层管理人员,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微型存储器,塞进码头区一个预定位置的排水孔盖下。
“目标,张明,物资管理部副主管。经查,其个人账户于三日前收到来自海外某离岸公司的三笔不明资金,总额两百万美元。其子近日亦获得某常春藤名校的‘特殊人才’录取通知书。”零的声音毫无感情地汇报着。
“他传递出去的是什么?”杨海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经过篡改和植入误导信息的厂区部分非核心区域结构图、虚假的能源消耗数据、以及一份关于老板您日常作息的伪造报告。”
杨海轻轻“呵”了一声。“处理掉。按照‘最高保密条例’执行。”
“是。”
没有警察,没有审判。第二天,张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东江厂及其所有社会关系中彻底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这种干净利落、却又透着森然寒意的处理方式,让少数几个隐约知道内情的人,脊背发凉,再不敢有任何异动。
对外防御固若金汤,对内清理毫不手软。东江厂如同一颗被坚硬外壳包裹的种子,任凭外界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然而,杨海知道,被动防御永远不是最好的策略。真正的安全,来自于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的绝对实力,以及…将威胁消弭于无形的能力。
“零,‘蜂群’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杨海问道。
“第一阶段部署已完成。五百台‘信风’级微型侦察单元,已通过商业物流、航空邮件、甚至候鸟迁徙路径等三百七十二种不同渠道,渗透至全球一百九十七个主要城市和关键设施周边。它们处于静默休眠状态,能量储备可维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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