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柱如同死神的触须,刺破黑暗,瞬间将实验室入口区域照得一片雪亮。至少七八名全副武装、戴着夜视仪的守卫呈战术队形涌入,枪口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姜凝晚被沈时渊猛地拉向后方,两人紧贴着仍在散发余热和焦糊味的数据终端残骸,蜷缩在阴影最浓重的夹角里。沈时渊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示意她绝对静止。他自己的呼吸声压得极低,但姜凝晚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传来的、稳定得惊人的力量——尽管那手掌上湿滑的触感,分明是未干的血迹。
守卫们训练有素,两人一组,开始缓慢而谨慎地向实验室内部推进。手电光扫过烧毁的操作台、散落的零件、翻倒的座椅……光斑几次从他们藏身的阴影边缘掠过,最近的一次,甚至照亮了沈时渊作战靴的边缘。
汗水沿着姜凝晚的脊背滑下。她手中的微型手枪枪柄已被冷汗浸湿。失去战术目镜和通讯,他们如同被蒙住眼睛堵住耳朵的困兽。
就在一名守卫的手电光即将锁定他们这个角落的瞬间——
“哐当!”
沈时渊之前退入时,故意踢到黑暗中的一个金属零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滚向了实验室另一侧的黑暗深处。
“那边!”守卫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枪口和光柱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
就是现在!
沈时渊如同蓄力已久的猎豹,在光柱移开的刹那,无声无息地松开了姜凝晚,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般滑出,目标直指离得最近、背对着他们的一名落单守卫!
姜凝晚只看到黑暗中一道更浓的黑影闪过,随即是极其轻微的、利刃割开织物与皮肉的“嗤”声,以及人体软倒的闷响。那名守卫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沈时渊从背后割断了喉咙。
沈时渊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滞,在尸体倒地前,他已经夺过了对方手中的突击步枪和挂在胸前的微光夜视仪,顺势一个翻滚,躲到了另一台大型仪器后面。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悄无声息,快得让其他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
直到几秒钟后,一名守卫似乎察觉到了同伴的异常:“山猫?汇报情况!”
没有回应。
“不对劲!散开!警戒!”守卫小头目立刻察觉,低声喝道。
然而,已经晚了。
戴上夜视仪的沈时渊,在淡绿色的视野中重新获得了部分“视力”。他如同黑暗中的死神,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短暂而精准的火舌!
“噗!噗!噗!”
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沉闷而致命。三名刚刚分散开、尚未找到合适掩体的守卫应声倒地,枪法精准地令人胆寒。
“敌袭!在九点钟方向!”守卫们顿时大乱,惊恐地朝着沈时渊刚才开火的大致方向疯狂扫射!子弹打在仪器上,火花四溅,流弹在黑暗中呼啸!
但沈时渊早已不在原地。他利用夜视仪的优势和对方混乱的射击,如同鬼魅般在实验室的障碍物间快速移动,每一次短暂的停顿,都伴随着夺命的枪响和敌人的倒下。
姜凝晚蜷缩在最初的角落,心脏狂跳,紧紧握着枪,却不敢轻易开火。黑暗中敌我难辨,流弹横飞,她只能依靠听觉和模糊的光影判断局势。她听到沈时渊沉稳而间断的射击声,听到敌人惊恐的呼叫和垂死的呻吟,闻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恐惧与绝对的信任交织。她看不见他,却能感受到他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为她在这片杀戮的黑暗中,撑起了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交火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当枪声最终停歇,实验室里只剩下应急电源低沉的嗡鸣和浓重的血腥气。
淡绿色的光斑晃动,沈时渊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走到她面前。他脸上抹着油彩和血污,眼神在夜视仪后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手中的步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向她伸出手。
姜凝晚抓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拉起来。他的手依旧有力,但温度比平时更高,脉搏跳得很快。
“解决了。暂时。”沈时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摘下一只夜视仪递给姜凝晚,“戴上。我们得立刻离开,刚才的动静肯定惊动了更多人。”
姜凝晚戴上夜视仪,世界顿时变成了诡异的淡绿色。她看到实验室里横七竖八倒着守卫的尸体,血流满地。她也看到了沈时渊左臂作战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暗色的血迹正在渗出。
“你受伤了!”
“皮外伤,不影响行动。”沈时渊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快速检查了一下从守卫身上搜集来的弹药和一颗震撼弹,“原路返回风险太大,他们肯定封锁了通道。找别的出路。”
两人迅速在实验室搜索。姜凝晚凭借记忆和对结构的理解,指向实验室后方一个带有危险品标识的厚重金属门:“那里!通常是废弃样品或垃圾处理通道,可能通向外部或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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