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鲁飞坐上了开往新疆方向的慢车,车厢里人不多,有好多座位是空着的,大部分乘客都躺在座位上睡着了。
鲁飞往窗外看了好久,但只能看到远处恍恍惚惚微弱的灯光。这时,他感到身上有些冷了。于是,他就在车厢里来回的走动,看到车厢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跟运动员似的。心里憧憬着那美好的未来,想象着二叔那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马飞燕那里自己都不敢去想。
一会儿,他找了个座位躺在那里就睡着了,他担心书包里的钱再丢了,所以,他把书包抱在怀里睡的。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马飞燕和她结婚了,是在油田上班当通信员,是骑着崭新的自行车驮着马飞燕去上班。当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得睁不开眼了。
他隔着玻璃窗往外看感觉看着不过瘾,就把窗子抬上去把头伸出去看。一望无际的全是向日葵,看上去大地全是一片金黄色的。心想,家里种几棵向日葵跟宝贝似的还看着护着,生怕别人给偷走了。再看看这里,简直是无法比喻了。那向日葵被风吹得左右前后摇摆着,好像争抢着也要上火车似的。火车道两边的钻天杨树耸入云端。
火车在慢弯时,还能看到火车头上往上冒出的浓浓黑烟,那黑烟跟随着火车摇摆着。像火车头上长出来一条又长又粗的大黑辫子,紧跟着火车跑。还能闻到燃煤的味道。当时闻到燃煤的味道感觉也是新鲜的,因为在老家很少能闻到燃煤的味道。一般燃煤都是有钱人家才烧得起的。
鲁飞好奇的在火车车厢里往后走,往前走,看看火车到底有多长。当他走到最后一节车厢时上着一把大锁啥也看不见,再也过不去了。当他走到最前边一节车厢时,一拧门把手就开了,鲁飞正要进去,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拿着钳子、锤子就问鲁飞:小伙子,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火车头是什么样的。火车头是机车重地,能随便看吗?这里又不招火车司机。再说了,火车跑的快慢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说着他笑了。
于是,鲁飞他又回头找了个地方坐下。快到中午时,火车里慢慢暖和起来了。大部分窗子都是开着的。鲁飞坐在那里,被风吹的头都成了大背头了。但脸上脖子上全是黑黑的灰尘,用手一搓就能搓下来像老鼠屎那样的东西。因为这趟车是慢车,每到一个小站都会停下来。好多卖东西吃的在站台上吆喝着,也有卖盒饭的。鲁飞很想吃盒饭,但是,他觉得吃盒饭太奢侈了,也太对不起王伟和马飞燕了。因为自己身上的钱都是他们资助的。觉得买个馒头买张饼吃就够奢侈的了。以前,馒头都是在家过年时才能吃到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旅行,终于在夜里两点到了红柳园火车站,下火车的人没有几个。这时的气温还有些冷。鲁飞出了火车站,有的大声喊叫着,去汽车站一块啦,一块有去长途汽车站的吗?两毛钱有上三轮车去汽车站的吗?
鲁飞心想,别说一块钱,就是两毛钱对自己也太重要了,还是步行走过去吧。自己随走随打听,步行到了长途汽车站。
到了长途汽车站候车室,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在那里等车。有的萎缩在连椅上睡觉。一打听才知道发往东煌的第一班车是8:00的。鲁飞他坐在那里往四周看着,这时,一个拄着拐的人跟疯子似的,他手里端着一个破茶缸子朝鲁飞走过去,手里的破茶缸子朝鲁飞一点一点的,里边的钢蹦子和茶缸子的碰撞声叮当叮当的响。知道他是在讨钱,他就拿出二分钱给了乞丐。可不一会儿又一个乞丐过来了,于是,鲁飞起来走出了候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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