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伦敦的第三天,迈克罗夫特派来的马车停在贝克街门口。马车穿过蓓尔美尔街时,我注意到街角停着几辆黑色四轮马车 —— 正是之前在钟楼附近见过的那种,车窗帘子拉开一条缝,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穿制服的警员,手按在腰间的佩枪上,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哈珀已经招了。” 迈克罗夫特坐在第欧根尼俱乐部惯常的角落,面前放着一杯未动的红茶,茶凉得像冰,“他是费尔法克斯的远房侄子,从小就被灌输‘邓威奇血脉至上’的理念。苏格兰场那几份提到‘非欧几里得伤口’的尸检报告,都是他偷偷从档案柜里抽走,烧在俱乐部的壁炉里的;我们追踪霍布斯到莱姆豪斯区的消息,也是他用暗码告诉费尔法克斯的。”
“他还说了什么?” 福尔摩斯追问,指尖在扶手椅的皮革上轻轻敲击 —— 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节奏均匀,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地狱来信的肾脏。” 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是银星会用一个邓威奇血脉的流浪汉做的实验。他们活生生取出肾脏,浸泡在霍布斯的药水里,测试‘猎犬的标记反应’—— 那半块肾脏上,有肉眼看不见的锐角纹路,在暗室里会泛出幽绿的光,能像灯塔一样吸引猎犬靠近。”
就在这时,俱乐部的侍者引着一个身影走进来 —— 是阿莱斯特?费尔法克斯勋爵。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天鹅绒外套,外套上绣着细小的锐角图案,在灯光下泛着暗绿的光,领口别着一枚鲸骨胸针,正是邓威奇渔民常用的样式。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连鬓角都修剪得整齐,只是眼底的暗红暴露了他与异度力量的关联 —— 那是长期接触 “角度时空” 留下的印记,像永远洗不掉的血污。
看到我们时,他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非人的僵硬:“歇洛克?福尔摩斯,还有华生医生 —— 我早该想到,能破坏钟楼仪式的,只有你。毕竟,你是少数能‘看见’角度的人。”
“你才是银星会的真正领袖。” 福尔摩斯站起身,目光如炬,像两束穿透雾气的光,“那个钟楼里的大祭司,只是你的代理人。你利用费尔法克斯家族的血脉,与廷达罗斯猎犬建立了‘共振’—— 你能感知它的位置,甚至能微弱地引导它,对吗?”
费尔法克斯没有否认。他走到壁炉旁,手指抚过大理石台面的棱角,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我的家族,从邓威奇迁来伦敦时,就带着‘角度的秘密’。那些血脉,是打开‘角落之神’领域的钥匙。我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人类看清 —— 我们不是宇宙的中心,只是角度时空的‘过客’,像沙滩上的沙砾,随时会被潮水冲走。”
“用无辜者的鲜血当钥匙?” 我忍不住反驳,眼前闪过伊丽莎白?斯特赖德腹部的伤口,那些违反解剖学的锐角,那些凝固的深褐色血迹,“你所谓的‘真相’,不过是自私的屠杀。白教堂的女人,不是沙砾,是活生生的人 —— 她们有名字,有记忆,有想守护的东西。”
费尔法克斯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的暗红变得更浓:“屠杀?华生医生,你见过角度时空的景象吗?那些旋转的多边形,那些永恒的锐角,那些在黑暗里闪烁的、非人的眼睛 —— 那才是宇宙的真相!白教堂的女人,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像点燃灯塔的灯油,总会烧尽的。”
“可你失败了。” 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终于端起那杯凉透的红茶,却没有喝,只是指尖捏着杯柄,“你的沙龙成员,那些政府官员和警官,已经全部被控制;银星会在南华克区、莱姆豪斯区的三个分支,也被我们端了。你没有任何筹码了,费尔法克斯。”
费尔法克斯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如同金属摩擦石头,在寂静的俱乐部里回荡,让侍者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失败?不,我只是推迟了结局。那枚金属碎片,你们还留着吧?” 他的目光扫过福尔摩斯的口袋,像是能穿透布料看到里面的木盒,“它还在振动,不是吗?只要有邓威奇血脉的后裔活着,只要有人还记得‘角落之神’的祷文,只要还有一个锐角存在 —— 猎犬终会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两名穿黑色制服的警员就从门外走进来,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费尔法克斯没有反抗,只是在被带走前,深深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眼神里带着疯狂的执念:“你以为你保护了伦敦?不,你只是让它多活了一些年。当北斗七星再次运行到天顶,当‘生命之花’的最后一个节点被激活 —— 我们会再见面的,在角度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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