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生站在不远处，手心里全是冷汗，脸上却不得不强撑着那种“尽在掌握”的平淡笑容。
“基操，勿六。”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飞快。
这药效太猛了，猛得让他心惊肉跳。
回到医馆还没喘匀气，小蝉就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师父！神了！真的神了！城东那个摔断腿三年的李瘸子，刚才喝了咱们剩下的那点‘提纯残液’，说是腿脚发热，当场把拐棍撇了，现在正绕着护城河跑马拉松呢！”
苟长生没理会这种意外的“医学神迹”，他快步走到昨晚那个蒸馏器旁，蹲下身子。
在蒸馏器的底部，在那些萝卜和山药的残渣中间，静静地躺着一丝极细微的、若隐若现的蓝绿色晶体。
他用木棍挑起那丝晶体，凑到鼻尖嗅了嗅，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这味道他刚闻过——哑婆走的时候，翡翠羹里留下的就是这股子带着苦杏仁味的“断肠散”。
老槐送来的蜜里，果然也有东西。
“阿土。”苟长生低声唤道，语气里少有的严肃。
“宗主，您吩咐。”
“从明日起，寨子里所有的食材、水，必须先过红袖的手，让她先‘试吃’。”苟长生摸了摸胸口那处还没完全消散的惊悸感，“还有，这桶里的剩余物……跟我去后山埋了，挖深点，别让任何活物碰到。”
他话音未落，远处的山脚下隐约传来了一阵极其整齐的马蹄声。
那种节奏，不是寻常商队，更不是土匪下山，那是受过严苛训练的重骑兵踩在冻土上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铁血杀气。
苟长生猛地抬头看向山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见了一面在晨曦中猎猎作响的黑旗，旗面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鱼。
南镇抚司。
这群阎王爷，来得比桑皮纸上的预警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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