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盖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毯子,枕边放着一碗红彤彤的汤水。
碗底压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看字迹像是某个没读过书的山贼写的,但那话却如重锤般砸在玄微子心头:
“睡不好,不是道高,是心堵。这山楂符水,消食化气,别浪费。”
玄微子怔怔地看着那碗水。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大椎穴,那里一片温热,困扰他多年的酸痛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他端起碗,没有用银针试毒,也没有运功逼毒,就像个普通的老农一样,仰头一饮而尽。
酸甜入喉,眼眶发热。
回山的路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时,一袭白衣的清漪早已等候多时。
她看着父亲那虽仍穿着樵夫破烂衣衫,却明显挺拔了几分的脊背,目光最终落在他袖口那一抹不起眼的松木屑上。
“那是导引床的料子。”清漪轻声道,“巧儿妹妹说,那里面掺了安神的柏子仁粉。”
玄微子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一物。
那是半块碎玉,边缘锋利,却被掌心的温度捂得滚烫。
昨夜梦中,他一直死死攥着这东西,就像攥着那个早已逝去之人的手。
那是亡妻留下的唯一信物。
“明日……”
玄微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过真话,“让后勤院……送十车寒髓炭去长生宗。”
清漪猛地抬头,寒髓炭是青阳观特产,虽不算至宝,但从不外流。
“爹,您这是……”
“就说……”玄微子望着山下那两间破瓦房升起的袅袅炊烟,嘴角竟然扯起了一抹极其僵硬、甚至有些难看的弧度,“青阳观借个火,温温经脉。”
远处的钟楼上,那个只会啊吧啊吧的哑伯点燃了第七炷香。
青烟缭绕直上,在无风的空中诡异地凝成了一个巨大的“和”字,而后缓缓飘散在两宗之间。
玄微子看着那个字,久久未动。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道的宁静。
一名身穿官服的驿卒背着黄色的令筒,从青阳观的山门前疾驰而过,直奔山下的州府衙门而去。
风中隐约飘来驿卒那高亢的喊声:“让开!快让开!京城急件!朝廷要重定武林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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