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逻辑说,神物降世不该是异香扑鼻吗?
可当她转过头,看到周围那些百姓——他们眼中不再是往日的麻木,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寻找到了某种寄托的亮光。
那光,比任何神香都要扎眼。
“萧少主驾到!”
一声骄狂的断喝打破了这份狂热的宁静。
萧景琰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众玄剑门护卫蛮横地排开人群。
他看着那棵竟然真的有了绿意的枯树,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装神弄鬼!”萧景琰手中的折扇一指,“什么神树,不过是苟长生这废柴弄的障眼法。来人,给我泼上火油,本少主倒要看看,这树烧成了灰,还能不能长出叶子来!”
几个护卫拎着黑漆漆的油桶就冲了上去。
“你烧树试试?”
铁红袖“砰”的一声跳出人群,手里拎着那把刚换了实木杆的大扫帚。
她没用半点修为,只是单纯凭借那股子山贼头领的凶悍气势,一扫帚就拍碎了最前面那个护卫手里的桶。
“你烧相公的树,俺就去烧你家的马厩。你烧一棵,俺烧一个院子,大家谁也别想过日子!”铁红袖眼珠子瞪得溜圆,那股“憨直”的狠劲儿让萧景琰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反了!都反了!”萧景琰气极反笑,对着周围的百姓吼道,“你们这群蠢货,这也信?”
人群没散,反而隐隐呈半圆之势,将玄剑门的人挡在了外面。
那种沉默的反抗,比叫嚣更有压力。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时,一直蜷缩在树根底下、像个死人一样的哑伯,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烂竹扫帚。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原本伛偻的脊背在这一刻竟透出一股如剑般的锋锐。
“萧家小儿。”
哑伯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生涩,像是两块锈死的生铁在互相摩擦,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却带着一种震人心魄的穿透力。
“长生宗的根……你烧不掉。”
全场死寂。
那些平日里嘲笑老哑巴的镇民,此时全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个装哑了整整三十年的守墓人。
哑伯没看萧景琰,而是缓缓转过身,对着苟长生的方向,双膝重重落地,声音如裂帛般嘶鸣:
“长生宗第三代护法……叩迎宗主归位!”
“咚!”
那是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山回荡不息。
围观的百姓不知是谁先带头,竟也稀里哗啦地跪了一地。
萧景琰的手在颤抖,他看着那满地的膝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不是对武力的恐惧,而是发现某种原本被他踩在脚下的东西,突然活过来的战栗。
清漪站在远处,藏在袖中的手指缓缓松开。
一枚原本已经摘下的、代表着两宗婚约的玉佩,被她重新塞回了深处。
她看着站在树前、神色淡定(其实是被哑伯吓得不知该摆什么表情)的苟长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
清晨的薄雾逐渐散去。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第三天的到来。
因为谁都知道,当第一缕晨曦再次照亮这棵“神树”时,苟长生与玄剑门的赌约,将迎来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揭幕。
喜欢毫无修为的我,被女山贼逼成绝世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毫无修为的我,被女山贼逼成绝世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