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刚才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如果我们再生一个呢?”他没回答,也不敢转头看诺雪的脸。
屋子里很安静,小悠睡熟了,台灯还亮着,光打在墙上,颜色没变。
过了好一会儿,诺雪轻轻翻了个身,面向他。她声音不大:“你是不是觉得我突然说这个,太冲动了?”
杰伊摇头。“不是。”他顿了一下,“我只是在想,不管以后有没有更多孩子,我们现在得先把小悠的事安排明白。”
诺雪眨了眨眼。“你是说……未来?”
“对。”他说,“我们要让他过得稳当。上学、看病、交朋友、学东西,哪样都得花钱。我们不能光说爱他,还得做点实在的。”
诺雪坐起来一点,靠在床头。“其实我一直想存点钱。”她说,“不是要大富大贵,就是万一有事,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也这么想。”杰伊看着她,“这不叫抠门,也不叫担心将来。这就是当爸妈该做的事。”
诺雪笑了下。“我还怕你觉得我想太多。”
“你想得正好。”杰伊伸手碰了碰她的发梢,“你总能把小事看出长远来。我记得刚结婚那会儿,连买个锅你都要比三家,我说你累不累,你说‘日子是过出来的’。现在我才懂,你说的是对的。”
“那你当时干嘛还偷偷去退锅?”诺雪歪头看他。
“因为那口锅太粉了!”杰伊笑出声,“我一个大男人用粉色锅炒菜,楼下邻居看见还以为我家开甜品店。”
“那也是你活该。”诺雪轻推他一下,“谁让你非说我穿裙子做饭像偶像剧女主,结果被物业阿姨撞见,人家一个月见我就问‘今天拍戏吗’。”
“可你不开心吗?”杰伊挑眉,“上次小区亲子活动,你扎着双马尾发带,穿浅蓝连衣裙抱小悠上台,全场妈妈都在问‘这位姐姐是谁家的’,连园长都以为新来了幼教老师。”
“然后你举手说‘那是我家先生’,全场静了三秒才爆笑。”诺雪捂脸,“小悠当场喊‘妈妈丢脸’!”
“但他回家路上一直牵你手。”杰伊笑着握住她的手,“他还跟小朋友说‘我有两个爸爸,一个陪打球,一个给我扎辫子’。你看,他从不怕别人怎么说。”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诺雪低头看着被角。“所以我想,能不能每个月固定留一笔钱出来,专门给小悠用。不多也没关系,积少成多。”
“可以。”杰伊点头,“我们可以列个计划。比如工资一到账,先划一部分出来,不动它。”
“就像小时候存零花钱那样?”诺雪眼睛亮了点。
“差不多。”杰伊说,“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买玩具枪或者漫画书,是为了让小悠将来敢选自己喜欢的路。哪怕他想学跳舞、做烘焙、养一群兔子,我们都供得起。”
“我不想让他因为钱,放弃想做的事。”诺雪声音低了些,“就像以前我……不敢告诉家里我喜欢打扮,怕他们觉得我不务正业。我不想小悠也这样。”
杰伊捏了捏她的手。“不会的。我们会让他知道,选择没有对错,只要认真去做。”
“那我们就说定了?”诺雪看向他。
“说定了。”杰伊坐直了些,“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一起管这笔钱。你负责记账,我负责监督别乱花。”
“你还敢说我?”诺雪立刻反击,“上周谁网购了一整套星空投影灯,说是‘为了给孩子营造宇宙氛围’,结果装完自己看得最起劲?”
“那叫科学启蒙!”
“你对着天花板找北斗七星找了两个小时!”
“这能怪我吗?APP定位不准!”
两人笑作一团。
笑声落下后,诺雪靠回枕头。“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太较真?别的夫妻可能根本不提这些。”
“可我们也不是别的夫妻。”杰伊看着她,“你是伪娘丈夫,我是穿裙子比我还顺的爸爸。我们走的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路。那就更得把基础打牢。”
“所以存钱不是省钱。”诺雪轻声说,“是我们对他爱的一种方式。”
“对。”杰伊点头,“别人送礼物表达爱,我们存钱表达爱。形式不同,心意一样。”
“而且说不定哪天他就拿着这钱去报了个男子汉训练营,说要保护妈妈。”诺雪忽然坏笑。
“那我也报名。”杰伊一本正经,“我要和他一起练格斗技,毕业典礼上联手把你救出‘邪恶组织’。”
“你们俩演够没有?”
“不够。”
“再来十年也讲不完。”
他们又笑了。
窗外路灯依旧亮着,映在玻璃上,像一颗不动的星星。
诺雪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这笔钱要不要起个名字?叫‘小悠成长基金’太正式,叫‘梦想启动金’又太中二。”
“叫‘妈妈的小金库’怎么样?”杰伊坏笑着,“反正你管钱的时候最有气势。”
“那你可别动。”诺雪瞪眼,“钥匙我藏枕头底下,密码是你第一次叫我老婆那天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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