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温热粗糙，带着常年习武握缰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纤细滑腻的脚踝，带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躲什么？”他挑眉，眼中带着戏谑。
“痒……”沈安安小声抗议，想抽回脚，却被他握得更紧。
水波因这细微的动作轻轻荡漾，拍打着桶壁，发出暧昧的轻响。
蒸汽朦胧，药香袅袅，温暖的水流包裹着紧密相贴的肌肤，某种无需言说的情愫在水汽中悄然发酵、升温。视线胶着，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同步而绵长。
卫褚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被热水蒸得嫣红的脸颊，沿着下颌线，滑至颈侧，感受着那里微微加速的脉搏。
他的目光深沉，锁住她氤氲着水汽、显得格外迷蒙的眼眸。
“安安……”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被水汽浸润得愈发低哑迷人。
沈安安没有应声，只是抬起湿漉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更近地送向他。这个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卫褚眸色骤然转深，如同最沉的夜。他揽住她的腰肢，将她从水中稍稍提起，让她更紧密地贴合自己，低头吻住了她微启的唇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匀，卫褚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呼吸灼热地交融。他的手臂仍稳稳地托着她，防止她滑落。
“水……凉了。”沈安安靠在他肩头，细细喘息，声音细弱蚊蚋。
卫褚偏头，吻了吻她滚烫的耳垂，才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炽潮。他深吸一口气，揽着她站起身，带起一片哗啦水声。
离开温水，空气的微凉让沈安安瑟缩了一下，立刻被厚实柔软的棉布巾裹住。
卫褚先快速擦干自己，套上寝衣，然后拿起另一块布巾，仔细地为她擦拭。
从湿漉漉的长发，到滴水的肩膀、后背、手臂、长腿……每一寸都不放过，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擦干身体，换上干爽柔软的素色寝衣，长发用布巾包起吸水。回到屏风前，炭火将寝帐区域烘得暖意融融。
卫褚让沈安安坐在铺了厚垫的矮榻上，自己则站在她身后，解开发巾，用另一块干燥的细棉布，为她细细擦拭那一头浓密如瀑的长发。
他的动作依旧耐心十足，用布巾吸去发间多余的水分，五指穿梭在她发间，轻轻梳理，偶尔按摩一下头皮。
沈安安乖顺地坐着，倦意和沐浴后的松弛感层层涌上，眼皮开始发沉。
她微微后靠，倚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和指尖传来的温柔力度，鼻尖是他身上干净的、混合了淡淡药草和男性气息的味道，安心得令人昏昏欲睡。
“乏了？”卫褚察觉她的困倦，低声问。
“嗯……”沈安安含糊应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陛下今日也累了吧？”
“抱着你，便不觉得累。”他低笑，放下布巾，拿起一把玉梳，为她梳理半干的长发，直到发丝顺滑如缎，披散在身后。
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他将她小心放入被衾，自己也随即躺下，长臂一伸，便将她整个纳入怀中，让她背靠着自己，严丝合缝地贴合。
“睡吧。”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手臂环在她腰间，掌心习惯性地轻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沈安安在他怀里蹭了找最舒服的姿势，倦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临睡前，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沙棘果……别忘了……”
卫褚失笑，将她搂得更紧些：“忘不了，明日就让人做果酱。”
翌日午膳后，草原的阳光正好，透过大帐的缝隙洒下几缕暖洋洋的光柱。
沈安安刚放下筷子，正捧着杯清茶消食，帐外便传来了宣妃阿史那云那辨识度极高的、带着草原风味的爽朗声音，伴随着毫不拘束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您用罢膳了没？我进来啦！”
话音未落，帐帘已被一把掀开，阿史那云一身火红骑装，发辫梳得一丝不苟，精神抖擞地大步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温玉衡，以及虽步履端庄但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期待的陈才人与孙才人。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快进来坐。”沈安安有些意外，笑着放下茶盏，示意采莲看座奉茶。
阿史那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沈安安下首的绣墩上，接过宫女递上的奶茶，咕咚喝了一大口，才抹了抹嘴，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看向沈安安，开门见山道：
“皇后娘娘，我们几个是来请愿的！”她语气活泼，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却也坦荡。
“请愿？”沈安安挑眉。
“对呀！”阿史那云身子微微前倾，声音清脆。
“您看，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草原天高地阔，正是玩乐的好时候。可您呢，不是跟陛下两人去河边漫步，就是去坡上摘果子看风景，整日里只和陛下黏在一处。”
她说着，还故意做了个“形影不离”的手势，引来温玉衡捂嘴偷笑。
“我们这些姐妹，可是眼巴巴瞧着，羡慕得紧呢！”
阿史那云继续道，语气里倒没什么嫉妒，更多的是直率的调侃和邀请。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要紧着。可娘娘您也不能有了陛下，就把我们都忘在脑后呀！今日天气这般好，下午又无甚要紧事，娘娘可得拨冗，也跟我们这些姐妹一起玩玩，松快松快！”
温玉衡立刻在一旁帮腔，声音软糯却满是赞同：
“是啊姐姐，宣妃姐姐说得对！咱们一起玩多热闹呀！昨日陛下带您去摘的沙棘果，厨子不是做了果酱吗？正好带上，咱们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喝茶吃点心，说说话，看看景，岂不美哉？”
陈才人也适时开口，声音温和：“臣妾等不敢打扰陛下与娘娘，只是……秋光难得，姐妹们聚在一处，做些雅戏，也是应景。”孙才人虽未说话，却也点了点头。
沈安安看着她们，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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