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果然被引起了兴趣,笑道:“哦?哀家最爱听这些有趣的故事,昭仪快快讲来。”
卫褚看着沈安安沉稳自信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与纵容,靠在椅背上,做出聆听的姿态。
沈安安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用不急不缓、清晰动人的声音,开始讲述一个经过她现代思维改编的、关于蜜蜂授粉与果实丰收关系的寓言故事。
她语言生动,比喻形象,将复杂的自然规律融入浅显易懂的情节中,听得太后频频点头,连卫褚眼中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故而,那老农方知,园中百花盛开,并非独自美丽,需得蜂蝶作为媒妁,穿梭忙碌,方能结出累累硕果。这天地万物,相生相济,一花一木,皆有其用,农桑之事,亦蕴含至理。”
故事讲完,沈安安含笑躬身:“臣妾愚见,让陛下和母后见笑了。”
太后抚掌轻笑,眼中满是赞赏:“好!好一个‘天地万物,相生相济’!昭仪此言,通俗易懂,却蕴含深意,比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更合哀家心意!皇帝,你说是不是?”
卫褚颔首,目光落在沈安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昭仪心思灵巧,常能于平凡处见真知。此故事虽小,却暗合民生根本,寓教于乐,甚好。”
帝后二人双双肯定,沈安安这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才艺展示,效果却远超一首诗或一幅画。
王才人那几个,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她们准备了许久的诗词,竟比不上沈安安随口一个农桑故事得脸!
柔嫔赵婉如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婉,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林若瑶抬眸,深深地看了沈安安一眼,目光复杂难辨。
就在这时,卫褚忽然站起身。
众人皆是一静,不知皇帝意欲何为。
只见他走到沈安安面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母后,昭仪方才饮了些酒,日头也晒,朕瞧着她面色有些倦怠,恐她支撑不住。儿臣先送她回长春宫歇息,稍后再来陪母后说话。”
说罢,不等太后回应,也不看在场任何妃嫔的神色,便牵着沈安安,径直朝园外走去。
沈安安也是一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顺从地跟着他的脚步,只来得及向太后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
太后先是一愣,随即了然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去。
留下满园目瞪口呆的妃嫔,看着帝妃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男人玄色的衣袍与女子湖蓝色的裙裾在春光中交叠,仿佛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日光流淌,暖风拂过花枝,带来馥郁香气,却吹不散澄瑞亭周遭骤然冷凝的空气。
丝竹声不知何时停了。
方才还喧闹的赏花宴,此刻静得能听见花瓣飘落的声音。
卫褚这突如其来的离席,与其说是关怀,不如说是一种宣告——一种毋庸置疑的、毫不掩饰的偏爱与独占。
春光明媚,御花园中的百花争奇斗艳。
只是这满园春色,落在某些人眼中,忽然间,就失去了所有颜色。
卫褚牵着沈安安的手,一路无言,穿过繁花似锦的宫道。
他的步伐不算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宽厚的手掌将沈安安的手完全包裹,温热而有力。
所经之处,宫人内侍皆慌忙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沈安安跟在他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那股尚未完全平息的、隐而不发的怒意,以及……一种近乎幼稚的独占欲。
她微微侧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和紧抿的薄唇,心中那股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产生的惊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暖意与好笑的感觉。
这是……醋了?
直到踏入长春宫宫门,隔绝了外界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卫褚的脚步才缓了下来。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端详,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面色倦怠。
沈安安抬起眼帘,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带着几分狡黠:“陛下,臣妾并未饮酒,日头也不算晒。”
卫褚被她点破借口,面上并无窘色,反而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手滑腻温润:“朕说你有,你便有。”
他揽着她的腰,将人带入内室,按在临窗的软榻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侧,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
“那些无聊的应酬,日后不想去便不去。”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悦,“母后那里,朕自会去说。”
沈安安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清冽气息,心中微软,轻声道:
“臣妾知道陛下疼惜臣妾。只是太后娘娘一番好意,臣妾若总是推拒,反倒不美。今日……多谢陛下为臣妾解围。”
她指的是柔嫔最后那一下将她架在火上的试探。
卫褚低头看她,指尖缠绕着她一缕垂下的青丝,语气微冷:“赵婉如……近来是太过清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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