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深处的危机暂时解除,青霖城却已元气大伤。城中灵脉虽未枯竭,却也损耗过半,急需漫长岁月才能恢复。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沉重的现实冲淡——修复城池、抚恤伤亡、重整防务,千头万绪,压得人喘不过气。
星枢殿内,灯火长明。韩天雷强行压下封印归墟奇点带来的内伤与神魂疲惫,主持着星盟重建的第一次核心会议。他面色依旧苍白,但目光锐利如昔,扫过殿内众人。木青璇坐于其侧,虽也面带倦容,却以建木生机悄然滋养着在场每一位重伤未愈的长老。凌虚子、洛星河、水无涯、墨渊等人尽数在列,人人带伤,气氛凝重。
“此战,虽暂退强敌,内平隐患,然代价惨重。”韩天雷声音低沉,打破了沉寂,“了尘大师舍身成仁,盟内精锐折损近三成,资源消耗巨大。更关键的是,幽冥教亡我之心不死,归墟之劫迫在眉睫。据万法雷碟所示,幽冥教已在寂灭海布下‘归墟之引’主祭坛,其势已成。若待其彻底激活,引动寂灭邪源本体降临,诸天万界,恐有倾覆之危。”
他抬手,万法雷碟残片浮现,碟面上星图流转,那四个代表“四方镇物”的光点以及缠绕其上的暗红脉络,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
“为今之计,唯有抢在幽冥教之前,集齐四方镇物,布下‘周天星斗大阵’,方能扭转乾坤!”韩天雷语气斩钉截铁,“此非我一己之事,亦非星盟一盟之责,关乎苍生存续。然星盟新创,百废待兴,强敌环伺,若倾巢而出寻物,只怕根基不保,正中幽冥下怀。”
众人默然,皆知此乃实情。星盟初立,经此重创,已是风雨飘摇,若主力尽出,幽冥教再来袭,青霖城必破。
“盟主,”洛星河沉吟道,“不如由老夫坐镇中枢,统筹防务,安抚各方。盟主可率领一支精锐小队,秘密前往寻找镇物。如此,既可避免树大招风,亦可灵活应对。”
“此法可行。”凌虚子抚剑道,“然四方镇物所在,皆非善地,凶险异常。小队人选,需慎之又慎。”
韩天雷点头:“正有此意。我与青璇必须同行,雷碟感应与建木生机不可或缺。凌虚子前辈剑道通玄,擅攻坚破障,亦需同往。此外……”他目光扫过墨渊与水无涯,“巡天司需加大监控力度,尤其是寂灭海与其余三处镇物可能所在的星域动向。澜海宗长于水系功法,或可留意‘北方玄武甲’相关线索。”
“盟主放心!”墨渊与水无涯齐声应道。
“星盟重建之事,便拜托洛长老了。”韩天雷看向洛星河,目光凝重,“我会留下雷帝宫部分禁制操控之法与传讯秘符,若遇危机,可随时求援。”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备。三日后,一艘经过伪装的“流星”级快速星舟悄然驶离青霖城,没入浩瀚星海。舟上仅有韩天雷、木青璇、凌虚子三人,以及数名精于隐匿、遁术的星盟暗卫。
根据万法雷碟的指引,第一站,便是位于东极星域边缘,龙族古老禁地——万龙冢!那里,藏着四方镇物之一的东方青龙圭!
星舟在暗寂的星海中无声滑行,利用天然星云与陨石带隐藏踪迹。舟内静室,韩天雷与木青璇相对盘坐。韩天雷掌心托着雷碟残片,神识沉入其中,反复观摩那幅星图,尤其是代表万龙冢的区域。那里被标注为“时空乱流,龙魂不灭”,显然绝非易与之地。
“天雷,”木青璇轻声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你眉心的灰气,似乎又深了一丝。”她美眸中满是担忧。封印归墟奇点时与寂灭邪源意志的对抗,显然留下了隐患。
韩天雷缓缓睁眼,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无妨,暂时还能压制。雷帝血脉似乎对其有些许克制之效。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青龙圭。此物蕴含东方乙木青龙之气,乃生机本源之象征,或能助你彻底修复建木本源,亦能助我平衡体内寂灭之意。”
木青璇心中一暖,知他始终记挂着自己的伤势。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掌,精纯的生机缓缓渡去:“无论前路如何,我总在你身边。”
韩天雷反手握住她柔荑,心中一定。就在这时,他眉心雷碟微不可查地一动,碟面上代表万龙冢的光点似乎闪烁了一下。
几乎同时,操控星舟的凌虚子传音而来:“盟主,前方即将进入东极星域‘风暴星带’,据星图所示,万龙冢入口便隐匿于此带深处。此地空间极其脆弱,多有时空裂缝与元磁风暴,需万分小心。”
韩天雷与木青璇对视一眼,起身走出静室。来到舰桥,只见舷窗外已是另一番景象:原本静谧的星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狂暴旋转的彩色星云漩涡,巨大的陨石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碰撞,爆发出毁灭性能量,更有时而出现、时而弥合的黑色空间裂缝,如同巨兽择人而噬的利口。
星舟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在凌虚子精妙的操控下,艰难地穿梭于风暴间隙。暗卫们各司其职,全力维持着星舟的隐匿阵法与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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