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议论,胤禛全然不在意林碧云的处境。他处理完手里的政务便来探望宜修,他心里明白这时候陵容定也在——果然心有灵犀!
“皇上驾到。”高毋庸的声音在天地一家春殿外响起。
随后便见胤禛满面春风走进殿中,姐妹俩刚要起身行礼,胤禛便扶住二人尚未蹲下的身子。
“免礼吧,朕过来就知道陵容定在宜修这儿。”
“皇上这般开心,可是朝中有好事?”陵容瞧见胤禛这模样,便顺着话头打趣。
“哈哈,容儿,夏邑传回消息,那几处煤矿矿源丰沛,开采进展极顺利!哈哈,容儿,你可知道?咱们的目标近了!”胤禛望着陵容眼中如星辰般明亮的光彩。
“恭喜皇上,恭喜妹妹,想来不久之后,大清便会如妹妹所言,灯火辉煌、车马畅达的繁荣景象!”宜修也为胤禛欢喜。她如今别无他求——他安好,她安好,大清的未来亦安好。
“宜修,也要恭喜你自己。你是大清国母,咱们三个这辈子不离不弃,一起看大清的灯火辉煌、日行千里的繁荣昌盛!”胤禛轻轻将宜修和陵容一左一右揽入怀中。
废园里的林碧云怨毒地盯着怜香,仿佛对方正讥讽着自己的凄惨,她目光冰冷地看向瑟瑟发抖的怜香。
你凭什么也来嘲笑我?你只是一个奴婢,凭什么?这一幕被站在园子门口的小太监看在眼里。
林官女子,您呐,还是赶紧自己拾掇拾掇,安分住着吧。这宫里的奴婢也是人,在这深宫里永远只有一个道理——安分守己才是!
你一个太监......林碧云怒火中烧,却在触及小太监阴鸷目光时倏然胆怯。
小太监冷哼一声,又转向瑟瑟发抖的怜香说道:怜香姑娘,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往后啊,你就专管那边的打扫吧,闲时便去圆明园的宫设学堂打打杂。
见怜香姑娘毫无反应,小太监又上前一步:姑娘莫担忧,那卖身契进了宫就没了效力,你现在只归内务府统筹。走吧!
谢公公,奴婢……奴婢承蒙林府恩惠,容奴婢再伺候小主最后一回!说罢,怜香便动手忙碌起来,其实屋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手脚利落地将林碧云的物件归置齐整,把床榻铺设妥帖,最后恭敬地福了一礼——这番举动全落在小太监眼中,他眼底一抹赞许之色稍纵即逝: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小太监与怜香离去后,林碧云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废园,满腔怨毒无处宣泄,最终抡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那面无辜的铜镜,哐啷碎响中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而怜香被小太监引至一间虽处偏僻却窗明几净的小屋。
怜香姑娘,往后你便住这儿吧。小太监将钥匙递来,这处虽偏,却清净无人搅扰。闲暇时多去学堂帮工学门手艺,来日......他语气忽转温和,眼角笑纹舒展。
谢公公指点,不知公公如何称呼?怜香被他善意焐热了心肠,言语间也带了三分恭敬。
姑娘莫多礼,我唤小喜。小喜眯眼笑道,却与怜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自此怜香在这方小天地安顿下来,手脚愈发勤快,不仅将活计做得妥帖,还时常帮小喜分忧。两人相伴去学堂听学,不过旬月便亲如挚友。
时光潺潺流淌,这日从学堂出来时天色已擦黑。小喜需赶回废园给林官女子送例银,就先回去当差了。怜香独行于幽径,夜风穿林打叶,她攥紧衣襟疾行,因过于惶遽低头猛撞来人怀中。
的一声闷响,吓得小姑娘踉跄跪地:对...对不起公公!奴婢不是故意的!她慌忙连连叩首,连散落的书册都顾不得拾,只顾不住磕头认错。
那人却默然不语,唯见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拾起她掉落的手札——正是今日课业笔记。
嗯,字迹清秀,曾读过诗书?
浑厚嗓音自头顶传来,怜香惊惶未定,不敢贸然抬头,保持着叩首姿态,雪白后颈在月光下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嗯?是个哑巴?那男声带着戏谑再次响起。
不...不是!奴...奴婢会说话...怜香吓得声音发颤,如同风中落叶。
起身吧。男声不怒反缓,却吓得她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月光笼罩下的身影宛如受惊的小鹿,瑟缩成一团。
姑娘,万岁爷命你起身!!此时苏培盛疾步上前提醒,怜香闻言更是魂飞魄散,竟不慎冲撞了圣驾!呜呜呜...真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上恕罪!奴婢没拿灯笼,着急回去,冒犯龙体,请皇上责罚!她语无伦次地叩首请罪,细若蚊呐的嗓音却似幼猫轻挠心弦,惹得九五之尊眸光微动。
无妨,你那小猫似的力道伤不到朕,起来吧。胤禛温润的声音如三月的春风,让怜香紧绷的身子倏然松懈,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苏培盛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下了然,唇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谢……谢皇上!怜香站稳后猛然想起尚未行礼谢恩,慌忙又福了福身子,动作略显慌乱却不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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