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在上下天光暂时安顿好,陵容的脑海中响起了小团子那声嘶力竭的嚎叫:“容姐姐,快,有人要灭口,就在清凉殿后的御湖那边!”
陵容面沉似水,不动声色地向张四海使了个眼色,张四海心领神会,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在御湖边救下一个太监,而那凶手也如瓮中之鳖,被一举缉拿。
“主子,奴才已在清凉殿后的御湖那边救下一个太监,那凶手也如丧家之犬,被奴才拿下了!”
烛火通明,宜修神色沉静,指尖轻抚白玉如意,眸光如深潭般不见波澜,端坐主位,那个曾经执掌六宫的皇后威仪尽显
带上来。
短短三字,威压如山。张四海押着两名犯人跪伏于地,青石地面映出他们瑟缩的身影。
陵容立于一侧,目光清透如寒泉,声音却冷得刺骨:想必你们的九族活够了?
那小太监浑身颤抖,几乎瘫软在地。一旁被卸了下颌的侍卫死死盯着他,眼神如淬毒的刀,仿佛只要他敢吐露半字,便会立时撕碎他的喉咙。
殿外,清凉殿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梁木断裂的轰响震得窗棂轻颤。年世兰拍案而起,护甲在烛光下泛着森冷寒芒: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
宜修缓缓抬眸,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
这一声不轻不重,却如九天凤唳,震得满殿死寂。
奴才……奴才是……清凉殿的末等太监余来,平时……平时……小太监浑身发抖,声音细若蚊蝇。
身旁被卸了下颌的侍卫双目充血,死死盯着他,那眼神犹如淬毒的利刃,小太监僵硬地挪动了下身子。妹妹还在宫外,被扣押在那府里生死未卜。这些人心狠手辣,事成之后就要灭口。自己横竖都是死,可妹妹……妹妹绝不能有事……
一声闷响,小太监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石地上。鲜血顺着眉骨滑落,可他的眼神却不再躲闪。
——妹妹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扎进心里,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什么恐惧、什么犹豫,全被这念头烧了个干净。
娘娘!他猛地直起身,染血的脸上竟透着一股决绝,奴才愿意以命抵命!只求您救救奴才的妹妹!
身旁的侍卫喉咙里发出的声响,被卸去的下颌扭曲可怖,可小太监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们拿妹妹要挟奴才......说只要奴才听话,就放奴才出宫接妹妹回家乡......他声音发颤,却不是因恐惧,而是压不住的恨,可奴才现在明白了——这群畜生根本不会守诺!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在殿内炸开,震得烛火都晃了晃。
小太监额头上的血还在往下淌,却在看到皇后与皇贵妃对视的刹那,眼底猛地燃起一丝希望。
宜修与陵容目光相接,彼此心照不宣地微微颔首。
——那孩子多半已经不在了。
这个念头在二人心中同时闪过。凶手既能对皇子下毒,敢火烧清凉殿,又怎会留下活口?怕是那小太监的妹妹,早在他被押来审问前,就已经......
陵容垂眸掩去眼中的怜悯,再抬眼时,声音却刻意放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浑身一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回、回娘娘,叫余莺儿,今年才十五......
陵容对张四海身后的小顺子颌首,小顺子飞奔出殿
余莺儿?!
陵容指尖骤然攥紧帕子,前世记忆如惊雷炸响——
那个在倚梅园偷听甄嬛许愿的宫女,那个靠一句逆风如解意得宠的答应,最终被赐死的可怜人...竟有个哥哥在清凉殿当差?
小太监额头抵着青石板:他们说...让奴才去京郊柳树巷子接妹妹...
陵容瞳孔微缩。柳树巷子!自己前世在弘历登基后听说过那里是钮祜禄氏旁支暗桩所在!难怪...难怪余莺儿能直投华妃门下,她对御前太监那般憎恶却还是自己不知道因何事发生?
第几户?宜修突然开口。
挂...挂铜铃的那户...小太监突然噎住,惊恐地望向殿外阴影处。
鎏金烛台地爆了个灯花,映得陵容半边脸明明灭灭——原来前世余莺儿,早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宜修指尖轻叩案几,声音沉静而威仪:现在你可以说说今晚的事了。本宫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小太监浑身一震,额头上的血痕在烛光下格外刺目。他偷眼望向凤座上的皇后,又瞥见皇贵妃沉静如水的眸子,终于颤声开口:奴才...奴才说......
陵容静静立在宜修身侧,将翻涌的思绪压下。这一世余莺儿尚未入宫,正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命数......
年世兰靠在紫檀椅背上,鎏金护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扶手。她凤眸微眯,神色变幻不定——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关键。
“奴才康熙六十进的宫,当时被分在御膳房当差,奴才不是自愿入宫的!那一日奴才带着十一岁的妹妹正在河边捕鱼,突然来了一群人带走了我们兄妹俩,奴才从晕厥中醒来已是三日后,妹妹那时还在奴才身边,一辆马车里全是奴才一般大的孩子,我们被逮到京城郊外的大宅子,他们开始训练我们,半年后妹妹被送出去了,不知是送去哪里,而奴才就被……送进宫里当差!进宫后一直没有人联系奴才,直到圆明园扩建,奴才就被调到这园子里当差,期间也没人让奴才做什么,奴才以为自己就这样挨下去也可以,直到一个月前,奴才突然接到一个字条和一根铜簪子,簪子是妹妹的。字条上交代奴才听命行事,否则妹妹性命不保!事成后自己可以带着妹妹回家乡。昨夜这个人给了奴才一包药,让奴才自行决策,务必让华贵妃等命丧火海!等主子们睡下后,奴才用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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