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古朴的书斋竟笼罩在一层温润的莹光之中。她心念微动,闪身进入空间。在小团子的引领下步入书斋,眼前赫然出现了几沓前所未见的图纸,上面的线条与符号令她一时有些茫然。
小团子飞到一叠图纸前,光点凝聚成小手的模样,轻轻点着:“容姐姐,这个叫‘暖炉’!用它冬天取暖,能省下好多炭火,屋里却更暖和,还能大大减少走水的风险呢!”陵容眼眸一亮——若能将此物推广至宫中,乃至民间,每年寒冬不知能节省多少用度,又能护得多少人免受冻馁之苦。
它又蹦到旁边一叠图纸上:“再看这个!这是教人用庄稼收成后剩下的秸秆、稻草和谷壳来制炭的法子!做出的炭火没什么烟尘,做法简单,花费也极少。刚才那个暖炉,正好可以用这种炭!”陵容心中迅速盘算起来——若能成,不仅废物利用,百姓冬日取暖也多了一条廉价实惠的路子,胤禛那总也填不满的国库,或许真能渐渐丰盈起来。
“还有还有!”小团子兴奋地转了个圈,光晕划出漂亮的弧线,指向另一套更为复杂的图纸,“这个是‘打谷机’!用它来给稻谷脱粒,效率能顶十好几个壮劳力呢!”陵容想起前世飘荡时,从那种叫“电视”的物件里见过的神奇机器。虽眼前图纸上的器物远不及后世精巧,但若能造出,对于靠天吃饭的农人而言,无疑是与天争时的利器。
小团子的光芒愈发耀眼,飞到一叠标注着奇异符号的图纸上方,语气带着郑重:“容姐姐,这个可能最厉害了!是火器图纸!比康熙朝戴梓造出的那些,要先进厉害得多!”
它不停歇,又掠过旁边几卷:“这是羊毛纺织机的图纸,学了它就能把那些腥膻难处理的羊毛纺成线,织成又轻便又保暖的衣裳!上面还附了处理羊毛和裁衣的详细法子……哦,旁边那个是制冰的工艺,就算在三伏天也能造出冰来……”
待小团子如数家珍般一一介绍完毕,陵容心中了然:原来自己每改变一丝前世的轨迹,小团子便会给予相应的馈赠。她沉默下来,低头凝视着手中这摞沉甸甸的图纸,心中百感交集——若这些奇巧之物真能现于世,胤禛或许再也不必为国库空虚、民生维艰而夜不能寐,愁白头发了。
欣喜之余,一个更现实的念头浮上心头:如此惊世骇俗之物,该以何种方式,不着痕迹地送到胤禛面前,才能不引人怀疑,真正造福于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那日追封太子的圣旨下达后,宜修在景仁宫内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将积压心底多年的委屈与不甘尽数倾泻。待情绪平复,她即刻前往寿康宫。无人知晓这对姑侄究竟谈了什么,只知自那日后,宜修每日潜心陪太后礼佛诵经,将协理六宫之权全权交予昭贵妃与华贵妃,连晨昏定省也改为只在初一、十五进行。
此时的宜修,身着一袭雍容的紫色牡丹云锦宫装,发间凤穿牡丹钗环流转着温润光华。她眉宇间再无往日对嫔妃的忌惮与猜忌,笔下字迹亦愈发沉静风骨,真正显出一股母仪天下的气度。
“娘娘,昭贵妃来了。”剪秋轻声通传时,宜修正写完一个“和”字。
“请贵妃进来吧。”宜修搁下笔,抬眼望了望窗外盛放的牡丹,目光宁静。这样的日子,来得不早,却也不晚。
陵容清越的嗓音很快响起:“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来了。剪秋,看茶。”宜修抬手示意,语气里褪去了从前的客套与试探,只余一片平和真诚。
“几日不见,娘娘气色愈发好了。”陵容抬眼细看,见对方面色红润,眼神温和平静,全无前世那般审视算计的痕迹。
“多亏了妹妹那张调理的方子。此时过来,可是有事?”宜修语气舒缓,直言相问,不再迂回试探。
“储秀宫庶妃们不日便将合宫觐见,此后便可侍寝。臣妾特来请示娘娘,可还有额外的章程需要安排?”陵容亦察觉出宜修的变化,知她如今更需真诚而非奉承,便也省去了虚礼。
“一切依皇上心意,妹妹循例安排她们入住东西六宫空置的殿阁便是,总需有些人气儿养着宫室。”宜修平静吩咐道。之前的那些布置,一夜之间都回归原样了,只为了弘晖!
“是,臣妾明白了。”陵容正欲告退,却被宜修出声唤住。
“妹妹,有一事,本宫想告知于你。并非多心,这或许是本宫如今唯一的执念了。”宜修起身,缓步走至那盆双色月季旁停下,目光似陷入遥远回忆。
“娘娘请讲。”陵容亦起身恭立其后,心中感慨。前世她永远匍匐于皇后威仪之下,何曾有过如此平静交谈的时刻?那时的每句话,皆暗藏机锋与算计。
“殿选那日,本宫失态,是因一人……本宫的姐姐,纯元皇后。”宜修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这是她深埋心底、从未与人言说的痛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