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修炼室内,寒气仿佛凝成了实质,在地面铺开一层薄薄的白霜。
林奕独自盘坐于中央,周身缭绕着肉眼可见的暗色能量流,如同呼吸般与整个领地的脉动同步。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一丝暗金光芒流转,随即隐去,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幽黑。
“巴顿?”
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低沉的自语在密室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屑与嘲弄。
“不过是血狼公国放出来探路的一条野狗罢了,连狂吠都显得如此可笑。”
今日边境那一战,场面看似激烈,血肉横飞,煞气冲天,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连一半的实力都未曾动用。“七分力?”那不过是说给潜伏在阴影里的那些“耳朵”听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用最残忍、最直接的画面,向所有觊觎这片终焉之地的人传递一个信息。
在这里,他林奕的话,就是天条,他的意志,便是规则!
巴顿那具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此刻正被几根粗大的冰刺贯穿,高高悬挂在领地边界最显眼的了望塔上。
肆虐的寒风很快将热血冻成猩红的冰棱,那扭曲惊恐的表情被永恒定格,成了这片雪原上最触目惊心的警示牌。这是一种原始而有效的宣告:越界者,皆此下场。
然而,胜利的喧嚣过后,林奕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像是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寒冰。
他比谁都清楚,斩掉一条探路的野狗,并不意味着威胁的解除,恰恰相反,这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必将引来更深水层中的巨鳄。
真正的威胁,如同乌云压顶,正在北方积聚。
血狼公国那位号称“十三血铠”的爱觉·血狼,才是真正能让林奕感到棘手的恐怖存在。关于此人的传说,早已随着商队和难民的口口相传,变成了北方荒原上的一则血腥史诗。
传闻他起家之时,一无所有,唯拥有十三套功能各异、属性截然不同的传奇装备。
他并非依靠单一武器的强大,而是将十三套装备的运用臻至化境,根据不同敌人、不同环境、甚至不同时辰,瞬息切换。
有人曾见他清晨身着【晨曦之光铠】,剑势如朝阳破晓,净化一切黑暗。
正午便换上【烈日焚心甲】,双拳挥出如同陨星坠地,焚山煮海。
到了深夜,则披上【暗夜行者袍】,化身幽影,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正是凭借这鬼神莫测的装备切换与战术,他硬生生一人一骑,杀穿了整个混乱的北部荒原,将所有质疑与挑战的声音,连同他们的部落一起,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他的凶名,足以让夜啼的小孩止哭,让资深的冒险者闻风丧胆。
“十三血铠……只不过是十三个人罢了,装神弄鬼?”林奕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号,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石板上划过,留下深深的刻痕。“一个将装备之道走到极致的疯子,确实麻烦。”
蛮族,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自上一代蛮王在“永恒光辉之战”中被永恒圣辉王国的永恒王击杀后,庞大的蛮族帝国便分崩离析。
各大部落酋长谁也不服谁,为了草场、矿脉、人口以及那虚无缥缈的“蛮王”正统称号,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斗与仇杀之中。
鲜血染红了草原,仇恨的种子深埋。
然而,这种内部消耗带来的短暂和平是脆弱的。
一旦标志着气候剧变与魔力潮汐的“寒武纪年”完全降临,北地资源将会更加匮乏。
到那时,这些互相视若仇寇的部落,便会在外界生存压力下,被迫暂时放下恩怨,组成一支支烧杀抢掠的联合大军。
他们驾驭着驯化的狰狞魔兽,如同席卷一切的黑色潮汐,南下冲击相对富庶的南方诸国。
而林奕所处的这片区域,正是他们南下的必经之路之一!
“永恒圣辉王国…”林奕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的石壁,投向了遥远的南方,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以“永恒”与“圣辉”自居,号称人类文明灯塔的庞大王国,早已在漫长的岁月和内部的腐朽中失去了锐气。
如今面对蛮族年复一年的侵扰,他们除了发布一些措辞严厉、实则空洞无物的谴责公告,几乎毫无作为。
边境线上的居民在蛮族铁蹄和魔兽利爪下哀鸿遍野,水深火热,却始终等不来王国的一兵一卒的有效救援。
“纸老虎。” 林奕给这个昔日的霸主下了定论。
他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投向领地之外,那两个即使在风雪中也若隐隐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据点。
罪恶小镇东边,是冥王的阴曹地府,那里是亡者的乐园,生者的禁区。
盘踞其中的“冥王”,以其诡异莫测的亡灵法术,操控着一支不知疼痛、不惧死亡、甚至被杀后还能重新拼凑起来的活死人大军。
与这样的敌人交战,胜利的定义都会被扭曲,你永远不知道要“杀死”对方多少次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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