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汪严逃走的暗洞,后面是一间更隐秘的石室。石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的不是光,而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比前面所有地方加起来都要刺鼻。
张起灵推开门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游枭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吱呀——”
石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忘了。
这是一间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墙壁上挂着铁链,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却早已被血染成了黑红色。几个铁笼并排摆在石室中央,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是张家的麒麟女。
她们的黑衣早已被血浸透,有的笼子里只剩下残缺的肢体,有的双眼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恐惧。血腥味、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不……不可能……”张九玉的声音发颤,他踉跄着冲过去,一个个笼子查看,指尖抚过冰冷的铁栏,像是在确认什么,“阿禾……小树……阿菜……”
那些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些笑起来眼睛像星星一样的女孩子,如今都成了笼子里冰冷的尸体。
“啊——!”
张九玉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一拳砸在铁笼上,震得铁链哗哗作响,指骨撞得生疼,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死死地盯着笼子里的尸体,眼眶通红,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脸上滑落。
游枭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吐出来。她看着那些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她们经历了什么?那些木桶里的血,那些冰冷的器械,难道都是为她们准备的?
“汪家……这群畜生!”游枭的声音发颤,心里的愤怒像岩浆一样翻滚。这样的家族,根本不配存在于世上!
张胜成和张胜安也红了眼,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们见过战场上的厮杀,见过死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对一群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下此毒手,简直丧尽天良!
张起灵站在石室门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挺拔,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
“族长……”张胜成的声音哽咽,“我们……来晚了……”
是啊,来晚了。
如果他们能早一点发现线索,如果他们能快一点找到这里,是不是就能救下这些孩子?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每个人的心。
“等等!”游枭忽然喊道,她的目光落在最里面的一个铁笼上,“那里还有动静!”
众人立刻循声望去——最里面的铁笼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还有活着的!”张九玉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冲过去,用刀撬开铁笼的锁,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女孩子。
她浑身是血,气息微弱,脸上布满了泪痕和血污,却还能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张九玉,她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九……九玉哥……”
“我在!小可,我在!”张九玉的声音哽咽,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是张小可,族里最胆小的那个女孩子,平时见了陌生人都会躲在他身后。
“水……”张小可的嘴唇干裂,几乎说不出话。
“有水!我有水!”游枭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张小可喝了几口水,气息稍微平稳了些,她看着周围的景象,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带着哭腔说:“他们……他们把姐姐们……都……都放血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插进每个人的心里。
张起灵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张小可的脉搏,脉象微弱但还算平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张九玉:“给她服下,能稳住气息。”
“好!”张九玉连忙将药丸喂到张小可嘴里。
“我们先出去。”张起灵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里不能待了。”
没有人反对。再多看一眼这血腥的景象,他们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出去找汪家拼命。
张九玉小心翼翼地抱着张小可,张胜成和张胜安在后掩护,游枭走在张起灵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比长白山的冰雪还要冷。
走出蝎子墓,外面的夕阳正缓缓落下,给白雪皑皑的长白山镀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像极了石室里的颜色。
张小可在张九玉怀里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张九玉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又抬头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眼底的仇恨像野草一样疯长。阿禾、小树、阿菜……还有那么多孩子,都没能活着走出那座墓。
只有小可,只有她还活着。
这份活着,太沉重了。
“汪家……
张起灵站在雪地里,望着夕阳下的蝎子墓入口,那里仿佛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血腥味。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的刀柄,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变成了黑红色。
他想起那些笼子里的尸体。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像淬了冰的刀锋。
这笔血债,他记下了。
救回张小可,只是开始。
接下来,该算账了。
一行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在长白山的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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